天色灰蒙,风过无声。 沈南烟和慕容澈并排跪在御书房门前的台阶下,始终不见皇帝召见。 昨日陵王妃与郢王殿下的事虽然没闹到明面上,但大臣们个个都通着气儿,谁不知道郢王刺杀陵王妃不成,反倒被她断了一条臂膀! 是以,来来往往的大臣们见到他二人都绕着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在引火烧身了! 膝盖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沈南烟垂头,压低声音问,“慕容澈,咱们跪了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 音落,沈南烟闭上眼睛,晃动身子,朝着慕容澈的方向直直倒了下去…… “烟烟?” 慕容澈脸色骤白,一手抱着她,一手去按她的人中。 他抬头望向正看着这边的几个大臣,愤声吼道,“都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叫太医?” 那些个大臣们瞬间回过头去,装作看不见听不到的样子,垂头盯着脚面,等待皇帝召见。 慕容澈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想抱她起来,试了几次却始终不成,懊恼下,他刚想发飙,就听怀里人“嘿!”了一声。 垂眸看去,沈南烟悄咪眯地睁开半只眼睛正盯着他,“我使劲儿抠你,你都没感觉的?” “嗯?” 慕容澈这才注意到,他的小臂内侧,被沈南烟抠出一个很深的指甲印…… 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就好…… 慕容澈渐渐冷静下来,沉着脸对一旁的徐免道,“你去寻魏公公,请他为王妃找个太医过来!” “是。” …… 听说陵王妃晕倒了,顾玄知亲自带着两个太医赶了过来。 他扑通跪在地上,急声问安,“下官见过陵王殿下。” 没等慕容澈说话,顾玄知便急忙去捞沈南的胳膊,却被慕容澈一把抓住了手腕,“男女授受不亲,顾院判,帕子呢?” “哦,有有有,是下官太着急了,疏忽了!” “……” 慕容澈眸色微暗,推开顾玄知从怀中掏出的帕子,将沈南烟的袖子扯下来一截,这才肯让他为沈南烟诊脉。 他摸着沈南烟的脉搏眉头微拧,心中暗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他正要去掀沈南烟的眼皮来看,没等碰到她呢,沈南烟忽地就将眼睛眯出条缝来…… 顾玄知挑了下眉,瞬间明了,他从药箱取出颗药丸,趁人不备,偷偷塞进沈南烟嘴里。 只片刻工夫,沈南烟半捏着的拳头就慢慢松开了,脑袋彻底歪进了慕容澈怀里…… “你给他吃了什么?”慕容澈压着愤怒,低声问道。 “殿下放心,下官不会害娘娘的!” 说完,顾玄知起身,快步奔向御书房。 一刻钟后,宣武帝与几名大臣慢慢走出房间。 他负手立在石阶上,目色幽深地俯视着地上晕倒的沈南烟,沉声道,“送她去偏殿,传薛崇山过来。” 薛崇山就是薛神医。 慕容澈心里清楚,皇上将这颗棋公然摆在了明处,就是想告诉他,薛崇山在他那里,已然是颗弃子了,叫他收了利用他做文章的心思。 其实宣武帝心中也很恼火,要不是萧婉婉情况危急,他也不想轻易弃了薛崇山这颗棋子…… 虽然有些可惜,但他一想到沈南烟医术远高于薛崇山,继续留他在陵王身边,作用也有限,便也不觉得那么懊恼了! 文徳殿偏殿里,沈南烟紧闭双眸躺在榻上,慕容澈一直在旁边守着。 薛崇山为沈南烟把脉后,打开针灸包想为她施针,却被慕容澈出言制止了。 “既是气血不足的小毛病,就不劳薛神医费心了,随便找个太医来就行。” 薛崇山心虚,也不像以往那般,在慕容澈面前将脊背挺得直直的,他躬身退后,悻悻转身。 快步走到皇帝身前,薛神医拱手道: “启禀皇上,陵王妃并无大碍,就算不施针喂药,在睡上半个时辰也就醒了!只是平日里还是要小心将养……” “萧婉婉怎么样了?”宣武帝沉声问。 “禀皇上,现下虽然还不能说话,但用不了几日,她便可以提笔写字了……” “退下吧!” “是。” 在皇帝的示意下,所有宫人都退出了偏殿,屋内只余下三人。 宣武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色凉凉地瞥了眼慕容澈,冷哼道: “之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恨不得将人亲手弄死,如今怎么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