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府,上林苑。 屋里人齐刷刷地看向徐免,等着他说下文。 就见徐免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值守宫门的禁军侍卫,在例行检查惠妃娘娘的马车时,惠妃娘娘……” 徐免尽力憋笑,“惠妃娘娘……没忍住,噗的一下,窜稀了!” “哈哈哈哈……当时就给两个查车的禁军侍卫熏吐了!” 徐免笑得眼泪都下来了,捂着肚子半晌才道,“夏江谨慎,他怕惠妃也得了霍乱,急忙上禀皇上,结果……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慕容澈没了耐心,蹙眉对一旁的侍卫道,“赶紧给他弄出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别别别!”徐免急忙道,“结果,皇上不许惠妃进宫,要将她送到贤王府一起隔离!” “可她死活不肯,兜着一屁股屎,硬是赖在皇宫门口不走,后来,见回宫无望,她主动提出要去文昌侯府小住,皇上准了。” “……” 沈南烟勾唇,活该!谁让她出了陵王府不赶紧回宫,到处溜达琢磨怎么害她的! 那泻药她都算好剂量了,但凡她安分一些,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丑,连皇宫都回不去! …… 翌日。 因着贤王得了瘟疫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的,百姓们天刚亮就自发组成了几支队伍,四散开来。 有去贤王府周围监督的,确保连只老鼠都不能从贤王府里钻出来! 有去京兆府和大理寺门前跪地请命的,要求官员上禀皇帝,将贤王搬出金陵城养病…… 听说陵王妃被气病了,一天之内晕倒了两次,还有一部分人,到处去抓造谣诋毁陵王妃的小人。 且不说做人要懂得感恩,若陵王妃真被这些恶意中伤的话寒了心,不再往济世堂送药了,他们刚刚松下来的肩膀,岂不是又要被压垮了? 乾清宫里,皇帝一脑门子官司,在文德殿里来回踱步。 他本想着以惠妃的小聪明,说不定能劝动沈南烟救人,没承想她又犯蠢,把事情闹到这种难以收拾的地步…… “来人,命禁军接手萧婉婉……交出证据之前千万别让她死了。” “让薛神医带着太医院的人,马上再去贤王府!” “对了,告诉顾玄知,让他把贤妃昨日闹出来的事,尽数讲给贤王夫妇听,千万嘱咐他,一定要把陵王妃开价五万两黄金的事讲清楚了!” 魏谦躬身,及时纠正,“启禀皇上,今日是六万两黄金了,明日是七……” 宣武帝怒极拍案,“你跟他们说去,跟朕说有什么用?朕有没有那么多金子,国库有没有那么多金子,你不知道吗?” “呸!”魏谦跪在地上,啪啪抽自己嘴巴,“都怪奴才多嘴!请皇上息怒……” “还不赶紧去?”宣武帝抬脚将魏谦踹翻在地,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 “顺便派人去接陵王妃进宫!告诉慕容澈,不许他跟着!”他现在多看一个人都烦! “是!奴才这就去!” …… 不到半个时辰,文德殿里又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的人。 宣武帝坐在上首不停地揉着眉心,语气十分疲惫,“治疫之事,刻不容缓,诸位都是朝廷肱骨,这一言不发的,算怎么回事?” 大臣们相视一眼,终于开始各抒己见: “皇上,臣以为,为了更好地防止瘟疫扩散,也为了安抚民心,应立即将贤王殿下送往郊外别院休养。” “万万不可!眼下疫情尚可控制,若转移途中,防范不当,岂不是更容易让瘟疫蔓延?” “皇上,臣也不赞成此时转移贤王殿下!臣听闻贤王病得极重……若此时劳累颠簸,怕只会要了贤王殿下的命!” “程将军,现在金陵城里,人人自危,群情愤然,各个衙门门口都聚集着请愿的百姓……你莫要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置我大晟百姓于不顾!”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够了!”宣武帝拍案,“陵王妃,你说说看?” 沈南烟坐在人群最后面,闻言走上前,福了福身:“父皇,儿臣认为应尽快将贤王府的人全部迁出金陵城,送往人迹稀少的地方。” “一旦有因霍乱而病逝的人和动物,就地深挖掩埋……” “还请陵王妃慎言!”那个穿着深绯色官服的程姓武将,突然厉声打断沈南烟的话。 “如若真按照你说的,岂不是逼着贤王府的人都去死?亏你还自诩神医,非但不肯救人,心思还如此恶毒!” 沈南烟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