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永寿宫,想出宫门,必定经过乾清宫。 远远看见沈南烟,顾玄平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因跪了太久,他刚站起来就又摔了个跟头…… 终于连滚带爬地跪到沈南烟身前,他重重叩首,“陵王妃,求您救救舍弟吧!” “……” 顾玄知?他怎么了?也染上霍乱了? “顾玄平!”宣武帝厉喝,“亏你还是朝廷重臣,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皇上!” 顾玄平忽地直起上半身,沈南烟这才看到,他脸上青紫交加的,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又因着刚才磕头太过用力,他额头高高肿起,样子十分狼狈。 “臣父母早亡,又无族亲,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陛下大公无私,不偏帮任何人,臣就只能求陵王妃了!” “胡闹!”宣武帝扶额,语气颇为无奈,“魏谦,扶他进殿说话,别让他在这儿丢人现眼!” “是。” 进了文德殿,皇帝看顾玄平站稳也站不稳,跪也跪不下的,示意魏谦给他个矮凳。 顾玄平也是真的倔,见宣武帝和沈南烟都落了座,他越过矮凳,又跪到了沈南烟身前。 要不是顾忌着男女大防,估计就直接抱沈南烟大腿了…… 宣武帝看他这样子就头疼,“你还有完没完?朕说过,会命沈执亲自过问此事,从轻处罚,让你先回去等着,怎么,你想抗旨不成?” “皇上,玄知是被冤枉的!且不说他待人一向温和有礼,他怎么敢跟郢王殿下动手呢?” 他不敢?宣武帝冷眼睨着顾玄平,心中腹诽,那是你没看见!他都敢把郢王踹跪在地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慕容深?沈南烟心虚地瞥了眼顾玄平,心说,顾玄知大概是被她连累了! “顾大人?”她语气温和地问,“顾院判出了何事?你又为何会求到本妃头上?” 为何?顾玄平压着心底的怒火,语速极快: “昨夜,玄知彻夜未归,今晨在下派人四处寻找,这才知道,他从贤王府出来,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郢王殿下。” “玄知的小厮说,郢王命他上马车,他不敢不从,结果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二人双双鼻青脸肿地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恰巧中城指挥使巡城经过,玄知就以殴打亲王,以下犯上之罪,被关进了京兆府!” “那京兆府府尹秦峥旭,一向与萧家交好,自是偏帮郢王,顾某到现在都没能见上玄知一面,只听说他被用了刑,情况很不好……” “你想让本妃怎么帮你?”沈南烟蹙眉,“本妃与那秦峥旭素无交情,更是与郢王交恶,本妃若是去帮顾院判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顾不得皇帝还在,顾玄平跪着上前两步,锐利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南烟。 “郢王心思深沉,一向懂得隐忍,此番作为,定不单是为了报复出气!” “他有求于人,又深知开口无用,既然不能利诱,便只能使手段威逼……” 见沈南烟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顾玄平压低声音,继续道: “玄知平日里交友简单,在外也从未树敌……” “郢王想求之人,不是下官,便是您,而能让郢王乱了方寸、大动干戈的人,只有萧婉婉……” 真相呼之欲出,沈南烟目色陡沉。 “放肆!” 闻言,宣武帝登时拍案而起,“随意攀污亲王,顾玄平,你别以为朕不会杀你!” 陵王妃与郢王的恩怨,除了普通百姓,金陵城谁人不知? 这才消停几天?还把他俩往一块儿搅合? 他们是嫌宫里宫外不够乱?还是他这个皇帝命太长? “皇上!”顾玄平不依不饶,“臣求您了,臣就想去看玄知一眼,亲自问问他事情经过……” 宣武帝使劲儿揉着太阳穴,过了许久才道,“魏谦,你陪他们去趟京兆府。” “是。” …… 京兆府,厅堂。 “什么?”秦峥旭腾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陵王妃他们进了大牢?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秦峥旭暴跳如雷,边骂边往大牢跑。 “大人,魏谦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咱们根本拦不住,他们脚程又快……” “……” 一群废物! 京兆府的牢房与大理寺狱不同,监牢内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而内里更是十分阴森幽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