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目之所及,密密麻麻的全是身披铠甲的人头,沈南烟不禁冷笑出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去哪儿? 她就这么走了,抱夏和云柒怎么办?他们一个比一个倔,会不会一直找她?会不会惹下祸事? 就算她与他们汇合了,可以带着他们一起离开,抱夏和云柒又做错什么了? 要整日跟她东躲西藏,像个通缉犯一样,只能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对了抱夏和云柒呢?他们不会又被太后和皇上抓了吧? 沈南烟凝眉,真是受够了!只要皇上和太后在,她就永远别想安生! 想了许久,她推门而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台阶下的慕容澈,“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是!”慕容澈深深地望着她,“你想要什么?” “……” 夏江等人不知道陵王与陵王妃关起门来在商议何事,一个个紧张得直冒冷汗,盘算着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能有几分胜算? …… 翌日午时。 乾清宫,文德殿。 宣武帝和太后高坐上首,沈南烟和慕容澈并排站在殿中央,全都低着头。 “你不是死了吗?” 宣武帝呼吸极重,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忍着怒火。 慕容澈:“回父皇,您不是命儿臣打着去北疆的幌子,去剿灭萧太师组建的私兵吗?” “萧太师当时跑了,儿臣为了引蛇出洞,不得已而为之!” “哦?”宣武帝冷笑,“那蛇呢?” 慕容澈:“禀父皇,萧太师与其手下的尸首,现在就在皇宫门口摆着呢……” “呵!”宣武帝闭眼,默默念了一遍心经,“那陵王妃呢?说说你消失的这一个月都在哪儿呢?都干什么了?” 沈南烟福身道,“启禀父皇,儿臣一直忙着逃命来着!” 宣武帝气结,“出了事,你不知道找朕和太后求助?你逃哪门子命?” “呵!”沈南烟冷眼睨着皇帝,又瞥了眼太后,面露嘲讽,抿唇不语。 “岂有此理!”宣武帝拍案而起,看着太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这是什么态度?朕是不是平日里太纵容她了?” 太后蹙眉,摆手示意皇帝坐下,“你让她把话说完!” “好!朕让她说!”宣武帝咚地往椅子上一坐,震得尾椎骨生疼,蹙眉吼道: “朕倒要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糊弄朕和太后!” 沈南烟唰地看向皇帝,一副怒火中烧要吃人的样子,“儿臣在陵王府里住得好好的,您非要让儿臣进宫住!” “好嘛!进宫就进宫!您倒是都安排好了啊?那未央公里的奴才,一个个的,都恨不得骑到儿臣脖子上拉屎!” “行!皇宫不是我的地盘!儿臣忍了!可宫里那些禁军都是吃干饭的啊?竟能让儿臣被掳出宫去!” “夏江呢?”沈南烟越说越生气,来回张望,“夏江人呢?我倒要问问他,他到底是失职了?还是跟那些要害我的人是一伙儿的?” “等等等,等会儿!”宣武帝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要找谁算账,把话都说完,你自己去算,朕绝不拦你,朕御书房里一堆折子呢……没功夫给你判官司!” 沈南烟一副要干仗的架势,撸着袖子,大步上前,“儿臣被贤王掳到煜王私宅,好容易死里逃生,一批批的杀手就全都冲儿臣来了!” 她忽地扯掉右手手腕上的布条,露出那贯穿手腕的伤疤,使劲儿递到皇帝和太后眼前。 “旁的惊心动魄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多亏慕容澈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我都躲过去了……” “可你们看看我这伤……我是大夫啊!她这是想让我生不如死!” 不等她将话说完,太后脸色瞬间阴沉,急忙拉过她的手来看,“谁干的?” “薛蓉啊!”沈南烟面露狠色,“就是薛神医的女儿!一会儿我就去宰了她!” “胡说!”宣武帝斥道,“那姑娘柔柔弱弱的,哪里做得了这种事?况且为了查你失踪之事,沈执审问过她……” “沈执?” 沈南烟拔高声调,再也不掩饰脸上的愤怒与嘲讽。 “您以为他对您忠心耿耿啊?他背后的主子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在山上找到我后,第一时间就要杀我,要不是慕容澈及时赶到,我早就被他活活烧死了!” 一想到沈执的死,宣武帝更生气了,纵使他不忠,也该由他审问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