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山间无人,唯有夜鸟和虫鸣声在耳畔不住地响起。 没有路,沈南烟就自己趟出条路,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一路不停有树枝抽在她身上,脸上,还有不知名的虫子不停地往她脸上撞…… 很疼,可是她片刻都不肯停下来,仿佛只要这么不停地跑下去,她就能逃离眼下的一切…… 直到穿过乱葬岗时,激起野鸟齐飞,沈南烟被那突然间的呼啦声吓了一跳,猛然回头间,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突然向山下滚去。 “啊——” 眼看就要撞到树上了,根本停不下来的沈南烟,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完了,这下不死也得断两条肋骨! “呃!” 听到男人的闷哼声后,沈南烟猛地睁眼,无名? “咳咳……” 慕容澈挡在树前,被她撞得不轻,费力靠着大树坐直身子,捂着胸口直咳嗽…… “你一直跟着我呢?”沈南烟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给了他一拳,“你是不是有病?跟我这儿玩猫抓老鼠呢?这样戏耍我很有意思吗?” 她这一拳正好砸在了慕容澈胸前,当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沈南烟才后知后觉地问,“你受伤了?” “……” 慕容澈不能说话,只是尽力忍着咳嗽,眼含深情地看着她。 夜太黑,沈南烟看不见他的眼神,更看不清他的伤势,只好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 “算了!” 左右也跑不掉了,她别别扭扭地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回去吧!往哪儿走来着?” 慕容澈边犹豫要不要给自己来一刀,边用脚不动声色地踢走刚才顺路猎到的兔子。 他揽着沈南烟的肩膀,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抬手指了个方向。 …… 晨起,沈南烟拿着小石子,在门内又重重画上一道。 恰巧慕容澈端着早饭进来,见怪不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敲了敲桌面。 沈南烟没好气儿地往桌旁一坐,瞪着他,咬牙问,“你把我困在这山上整整十七天了!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之前为了安抚抱夏和云柒,她在给他们的信中跟他们约定好了,二十天后白马寺外汇合…… 她若是不能按时赴约,这两人定会重返金陵城寻她!到时候不管他们落入谁的手里,都是九死一生! 【你也知道,前些日子一直有人搜山,金陵城更是增加了城防与巡城的士兵……】 见沈南烟心事重重,满脸的不高兴,慕容澈又开始动笔。 【先吃饭,一会儿帮你洗个澡,我再出去探探。】 又洗澡?正在喝粥的沈南烟,恨不得把勺子都咬碎了! 虽说这些日子无名对她一直有礼有节,甚至都不和她同桌吃饭,晚上也是她睡榻上,他睡地上…… 可因着夏季炎热,她手腕又有伤,他天天给她擦身,每隔两天还给她洗一次澡……简直太羞耻了! 他力气大,又固执,她反抗都反抗不了! 要不是他一直没对她有其他亲密举动,沈南烟甚至怀疑他是故意在占她便宜!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再说了,我现在手好了,不用你帮!” 慕容澈瞥了她一眼:【你昨晚睡觉出了不少汗,手现在也还不能使力,不现在洗,要我晚上帮……】 沈南烟迅速夺过他没写完的纸,狠狠揉成团砸在他脸上,“不洗!我说不洗就不洗!我要下山!” 慕容澈垂眸,他何尝不想带她尽早离开这里? 他算好了一切,唯独没算到一向孝顺的皇帝,会为了找他,连太后的性命安危都不顾了! 而闭关中的太后,更是不惜折损自身,中途也要出关为他卜上一卦。 她告诉皇帝,他的命星还在,又给了皇帝他们所在的大致方位…… 皇上封锁了各个要道,大肆搜山,他不能拿沈南烟的性命冒险……这才一直被困在这山上。 呵!他这个皇祖母啊!怎么就不能放他一马呢?难道幼时她给他的那些恩情,也只是她谋划中的一部分吗? 胳膊拧不过大腿,临近晌午,沈南烟看着眼前满满一桶热水,还有旁边写着‘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的字条,咬牙道,“你转过去!我自己脱!” 慕容澈转身,闭眼仔细听着她发出的每一个声音…… 见他这次还算老实,也没打算动手帮她,沈南烟省去洗头的步骤,动作极快…… 就在她要出来的一瞬,慕容澈猛地转身,将她打横抱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