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不在,旁人不能进上林苑半步,可沈南烟能。 冲进书房,背靠着关好的房门,沈南烟环视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一处上着锁的柜门上。 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桌案上,沈南烟顺手拿起砚台,蹲下身子就去砸那锁头…… “砰砰砰”的声音吓得外面的侍卫们心肝直颤,思前想后,大家又默默往后退了几丈。 且不说王妃是当家主母,王爷一向纵容王妃……随她去吧! 终于砸开了锁头,柜门打开的瞬间,满满一柜子的卷轴哗地一下全倒了,滚得地上到处都是。 还以为是什么机密文件……他藏这么多画做什么? 沈南烟蹙眉,随便捡起一幅,打开的一瞬,整个人登时愣在了原地……怎,怎么是她的画像? 她将自己的画像放到一旁,再次打开一幅……不多时,沈南烟站在书房中央,看着铺了一地的自己的画像,心中震惊不已。 或,或许是他命人监视她时画的……沈南烟一步步把自己逼至角落…… 须臾,她摇头苦笑,呵,怎么可能,那些画像,每一幅的落款都是慕容澈,旁边加盖的,也是他的印章。 “烟烟,我喜欢你!” “烟烟,不要离开我……” “……” 慕容澈曾经深情款款的话语,此时一遍遍在沈南烟耳边回响,原来他对她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 倚在墙角站了许久,沈南烟收敛心神,执拗地继续四处搜寻,翻阅慕容澈的公文信笺…… 很快,望着那些一模一样的笔迹,沈南烟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靠在椅背上,缓缓阖眼,慕容澈与无名,在她脑中交替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澈每一次救她的身影,忽地与无名紧紧重合。 “那个丛也……当真就那么好?” 回想起慕容澈给她写下放妻书时质问她的话,沈南烟陡然睁眼…… 她肯定,她绝对没有在慕容澈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而慕容澈也是在她从山上下来后,才跟她提起这个名字的! 无名就是慕容澈!慕容澈就是无名! 他为何要骗她?沈南烟脸色瞬白,身体无声战栗,突然失声痛哭。 他欠她一个解释!他欠她一个道歉!他欠她的承诺也还没有兑现! 想了一夜,哭了一夜。 天色刚亮,沈南烟便穿着一身大红色窄袖骑装,头发高高束成马尾,召集府内众人,安排一切事宜。 …… “驾!” 刺目阳光下,沈南烟策马疾驰,疯了似的跑在行人不断的街道上,马鞭抽得噼啪作响…… 身后几人你追我赶,哒哒的马蹄声,直奔皇宫…… 阵仗虽不大,气势却慑人! “来人!警戒!有人要闯宫门!” 望楼上值守的禁军侍卫双目圆睁,扯着嗓子大吼。 就在一队禁军准备拉弓搭箭时,云柒等人,冷箭早已在弦,正要射出之际,就听禁军统领夏江吼的嗓子都破音了。 “开宫门……快开门!长眼睛干嘛的?看不见那是陵王妃啊?” 双方同时收起弓弩箭矢,宫门缓缓打开…… 云柒等人被夏江亲自带人拦了下来,好说歹说才肯在宫门口等着,沈南烟一路畅通无阻,直奔乾清宫。 副统领一向谨慎,悄悄将夏江叫到一旁,“老大,属下见陵王妃腰间好像别着折叠弩……” “大臣们都在文徳殿议事呢……就这么放任陵王妃在宫中策马,会不会出事?” “呵!陵王妃哪次进宫不带兵器?你见皇上治过她的罪吗?” 夏江叹气,“别说她在宫中策马了,她就是在宫中杀人放火,也能全身而退!” 两人回身,忽然发现云柒云拾不见了,就只剩下陵王妃身边的侍女抱夏,和几个陌生面孔在一旁站着…… 副统领一脸惊恐地看向夏江,夏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道: “本将现在就带两队人马,亲自去乾清宫附近巡视!” “门口那几个人……让兄弟们都躲着点儿,陵王妃的人,咱们惹不起!” “是。” “……” 文德殿里,气氛异常热烈,大家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文官吼不过武官,急得连鞋都脱下来砸了过去! 武官掰扯不过文官,气得满脸通红直往上冲,被周围的官员们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