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与柳青姑姑素无仇怨,为何要杀她?” 沈南烟有些心虚,皇帝时隔这么多天才问她那日之事,必定不只是因为被太后的丧事给耽搁了…… 他应该已经派人查过了……他都查到了什么?他会信她说的话吗? 收敛心神,沈南烟继续道,“至于暗中射箭保护儿臣的人是谁,儿臣也不清楚!不过儿臣有怀疑的对象……” “哦?”宣武帝低头呷了口茶,“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沈南烟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提前想好的说辞,目视前方,叹了口气,幽幽启唇,“父皇越发地不喜欢儿臣了……这儿臣都知道。” “……” 宣武帝抬眸瞥了她一眼,并未打断她的话。 “其实儿臣比谁都想让太后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儿臣了解太后的病情,并不认为以她的身体状况,能接受任何大型手术。” “恰逢程将军他们又找到了儿臣,儿臣越听他们的叙述,越觉得疑点重重,便联合诸位大臣,查清了假九玄天师的底细。” “其实那日儿臣之所以带着人想要闯宫,一来,确实是担心太后的安危。二来,也确实是因为担心父皇……” “呵!”宣武帝冷笑,他才不信她会担心他!“说说,你担心朕什么?” 沈南烟看着他,一脸严肃,“您说,我们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也就罢了!可我们偏偏查出来了……” “万一您最后发现,是因为自己被骗,这才害了太后的性命,而我们一行人却知情不报……您不得迁怒于我们呐?” 宣武帝抿唇,得,这哪里是担心他啊?这不还是担心他们自己的脑袋吗? “可儿臣哪曾想到,离王会趁机逼宫?多亏儿臣准备了许多毒烟,也多亏禁军勇猛,不然后果不堪……” “是吗?”宣武帝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扔,还剩下的小半盏茶登时洒了一桌子。 “据朕所知,那些装备精良的兵士,手中用的兵器上,可都刻着‘陵’字啊?” “陵王的‘陵’?”沈南烟撇了撇嘴,从袖口拿出帕子,边整理桌几边小声嘀咕,“陵王要是这么蠢,陛下会放心将几十万大军交给他?” 宣武帝斜眼睨着她,权当听不见,“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都是离王的私兵?” “自从儿臣知道,一直以来是离王雇凶要杀儿臣,儿臣就一直在查他……” “这才知道,当初父皇命他去封地,他前脚出了金陵城,后脚就找了个冒牌货顶替他……父皇,离王一直藏在金陵城内呢!” “……” 宣武帝眸色陡沉,他知道离王最近在金陵城露过面,他还以为他是特意回来寻医问药的,没承想,他竟一直都没离开过! 不管那些兵是不是他的,只欺君罔上这一条,就足够砍他的脑袋! “儿臣怀疑暗中射箭保护儿臣的人,是离王手下……而且,他们并不是想保护我,他是在挑拨儿臣和您的关系!” “……” 宣武帝蹙眉,“你还知道什么?” “回父皇,薛神医的女儿,就是当初要害儿臣的那个薛蓉……她是离王的人。” 说到此处,沈南烟勾唇笑得讽刺,“薛蓉得了花柳病,离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苟合,被她传染……” “放肆!” 宣武帝突然发怒,拍案而起。 门外,慕容澈听到动静,瞬间破门而入。 电光火石间,宣武帝拿起手边茶盏就朝他砸了过去! “怪不得她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你自己都没规矩,怎么教她?” 躲过茶盏的慕容澈倏地上前,面对沈南烟,挡在他二人中间,“怎么回事儿?吓到没有?” 沈南烟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慕容澈,“我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就说了一句离王得了花柳病,父皇就拍桌子了……” 慕容澈扶额,凑到她耳旁,小声道,“哪有儿媳跟公爹说这些的?” 原来皇帝因为这个觉得她没规矩啊? 沈南烟突然反应过来,不等她开口,慕容澈转身看向宣武帝,“父皇,烟烟是大夫,医者百无禁忌……” “远的不说,就说安王之前被人追杀……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豫州,那身上不是刀伤就是箭伤,若不脱了衣服,怎么给他处理伤口?” “……” 宣武帝猛地抬眸,他差点儿把安王遇袭的事给忘了!眼下,就只有慕容聪这孩子最合他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