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巡城军,快速朝着济世堂围拢而去,将闹事之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周遭火光骤起,刺眼的光亮,将街头巷尾照得宛如白昼,一切皆可看得分明。
闹事的流民和乞丐们打红了眼,纷纷拿起石头,组成人墙,攻击巡城的兵士还有衙役,更有甚者,开始抢夺兵士们手里的武器。
因都是大晟手无寸铁的百姓,上头没有命令,兵士们也不敢贸然攻击对方,能做的只有阻挡和硬着头皮强撑。
混乱中,闹事的人群里有不少人开始煽风点火:
“反正咱们贱命一条!朝廷不给大家伙儿看病,不给咱们一条活路,咱们就拖着他们一起死!”
“就是,他们这些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给咱们吃发了霉的米!害得咱们连仅有的亲人都没了……”
“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左右都是死,咱们跟他们拼了!为我们自己,更为我们的家人们讨回公道!”
“……”
气愤的吼声中,甚至还夹杂着大言不惭,大逆不道的声音,“人多力量大!咱们今天不仅要砸了这济世堂,还要把那皇帝老儿拉下……”
“咻——”
随着那道冷箭破空声,慕容澈放下手中弓弩,静静地看着那大放厥词之人,轰然倒地。
震惊中,闹事的人齐齐向后望去,就见慕容澈金冠束发,玄袍加身……正威风凛凛地坐在马背上瞧着他们。
因着他的凛冽神色,以及周身腾起的漫天杀气,像极了从地狱里走来的判官,让人胆寒心颤!
方才还喧闹嚣张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丢了手中的石头,扔了抢来的武器,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
受了伤的士兵终于一个接一个地,被抬到了沈南烟马车旁的一侧空地上,接受急救队的治疗。
“来人!传本王命令,再有闹事之人,格杀勿论!”
“是!”军士们眸色凌厉,动作整齐,握着手中武器,一下接一下地举向半空,“杀!杀!杀!”
震天的吼声吓得闹事的人们不禁缩起了脖子,甚至想当场遁地逃走。
沈南烟打开车窗,向外张望,心说那些流民不是都被安置在城外了吗?她还总是派急救队的医士们,去为他们义诊派药。
好家伙,这乌泱泱的,最少也得上千人吧,怎么就越过城门,集体冲进了城里?
慕容澈也察觉到不对,登时下令,“五城兵马指挥司听令!”
五位将军齐齐上前抱拳,“末将在!”
“立刻搜捕全城!不许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是!”
“主子!”云柒‘嗖’地进入马车,气息微乱,“都打听清楚了,汉王妃学着城内几位善人的做法,在城外搭设粥棚。”
“可她竟以霉米下锅,导致许多人腹泻不止……现下已经开始死人了!”
沈南烟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主子,城外的几个粥棚,之前一直都没有问题……前日是汉王妃施粥的第六日,昨日晨起,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腹泻……”
“属下再三确定过,凡是腹泻之人,都是在汉王妃那里领的粥。”
沈南烟眸色幽深,“发霉的大米,会产生大量的黄曲霉素,而黄曲霉中毒,通常在一天后发作……”
“既然城外不止汉王府一家派粥……就必须要拿到切实的证据才可以,你安排个得力的人,快些去查!”
“是!”云柒当即退出马车,策马而去。
沈南烟眸色渐暗,黄曲霉毒素急性中毒轻症者适当用药,短期内便可恢复。
而重症患者会对肝脏产生长期损害,甚至会影响心肺,导致死亡。
为了保住更多人的命,也为了减少产生暴乱的可能性,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适应各种病症的药方配制出来。
瞥着乱糟糟的场面,沈南烟将车门打开道缝隙,冲前面喊,“慕容澈?”
“在!”慕容澈扯着缰绳转身,踢着马腹来到车前,垂眸看着沈南烟,慢慢收起眸中戾色,“云柒和孟迟一起回来的……你都知道了?”
“嗯。”沈南烟点头。
心有灵犀一点通,慕容澈将她耳旁的碎发别至耳后,神色既担忧又心疼。
“你身体尚未痊愈,凡事不必亲力亲为……若是人手不够,立刻命人通知本王!”
沈南烟勾唇,“好!”
“……”
慕容澈刚让出路来,徐免快步跑了过来,“王爷王妃不好了!”
怎么了?二人齐齐看向他。
“济世堂的墙塌了,不少人被压在往房舍里跑的,有四处乱钻寻找逃窜路线的……”
“糟了!”沈南烟脸色瞬间更白了,“一定会出现踩踏事故,届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伤,甚至丢了性命!”
看着眼前的混乱,听着此起彼伏,明显越来越大的惨叫声,慕容澈深深看了沈南烟一眼,策马上前。
“中城兵马司分出一半人留守原地,维持秩序!其余人与东城兵马司一起,散到各处巷子里巡逻,防止闹事者骚扰迫害百姓!”
“是!”
“西城兵马司,南城兵马司,迅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