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皇宫周围的巷子里就聚满了围观的百姓。
大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皇家的热闹,只时不时地探出头去望上几眼,是以看得并不是十分真切。
“这怎么比之前又多了些女眷呢?离王见不到皇上,把府上的人全都带来了?”
“瞎说什么呢!这个不是离王,这个是汉王!瞧见最前面那个,跪得笔直的身影没有?那可是汉王的生母,陆老将军的女儿,陆英!”
“是吗?汉王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把自己个儿搞得这么狼狈不说,竟连德妃娘娘都被连累了?”
“嘁!”有人轻嗤,“除了前日大批流民在济世堂门口闹事之事,还能有何事?”
“真的假的?”有百姓震惊,“也就是说那些流言都是真的?皇上正值壮年,这些个皇子们,就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争夺太子之位了?”
“呵!阎王打架,小鬼儿遭殃,咱们老百姓这太平日子啊,怕是快过到头喽!”
“……”
“嘘!大伙儿快看,离王也来了,他又跪下了……”
“我听宫里的人说,离王是因为他生母犯下了大错,皇上迁怒于他,一直不肯见他……”
“要真是这样离王也挺可怜的,他在这儿跪了快十日了!”
“……”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嘁嘁喳喳’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见那宫门紧闭着,始终也没个下文,许多百姓悻悻离去。
御书房里,皇帝看着杨勋不断递来的纸条,脸色黑沉到了极点,这个慕容复,眼下都自顾不暇了,还企图操纵舆诵?
“高达海,你去传旨……”
“喏。”
晌午时分,宫门终于缓缓打开,大批禁军自宫内鱼贯而出,站成两排,严阵以待。
高达海缓缓走出宫门,站在高处,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跪了一地的人,对一旁的小太监道,“将那女人带过来。”
“喏。”
不多时,一个面部肿胀,明显受了刑的女人,被东厂番子随意扔在了皇宫门前的空地上。
百姓心知,这是皇家有事要告知天下……于是,原本躲在巷子里看热闹的一众人,慢慢都走了出来,开始大大方方的围观。
见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高达海神色肃冷,扬声道,“皇上心系万民,已经着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了流民中毒一事的所有原委。”
有百姓窃窃私语,“嘁!还查什么?不就是汉王命人做的吗?”
“呵!大伙儿谁不知道,他汉王想收买人心……又舍不得银子!寻思能省则省,却不知坏掉的大米会吃死人……”
“就是,这也不知从哪找了个女人来背锅,他们也真好意思!”
“……”
高达海面向百姓,始终有意无意地瞄着离王,“此女姓梁名若烟,乃督察院现任副都御史梁天锡的庶出女儿。”
“梁若烟曾为汉王侧妃,因贪图蝇头小利,她联合母族,用霉米将汉王用来救济流民的新米全部调包……这才酿成了大祸。”
闻言,百姓哗然,庶出就是庶出,即便出身富贵,眼皮子还是那么浅!
高达海:“皇上有旨,即日起,罪臣梁天锡革去督察院副都御使一职,没收全部财产,用以救济流民!”
“梁氏九族之内,所有男丁,皆流放岭南,女眷全部没入教坊司!”
“罪女梁若烟,即刻执行绞刑,曝尸于城墙之上,以告慰枉死百姓的在天之灵。”
有百姓心说,那可是朝廷三品大员啊,说流放就流放了,看来此事八成是真的,假不了!
离王慕容复使劲儿低着头,掌心都攥出汗了,那慕容肃呢?慕容元义既然让他在外面跪着,就绝对不会轻拿轻放!
他正紧张之际,就听到高达海又开口了,“汉王失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三十,立刻行刑!”
“是。”
负责行刑的侍卫当即上前,将慕容肃往空地上拖……
果然不出他所料!慕容复身形一颤,激动得险些没原地跳起来!
任他慕容肃的靠山再强悍,一个在百姓面前颜面尽失的人,无论如何也无缘皇位了!
正当慕容复得意之时,高达海转眸看向他,目色幽深。
“皇上口谕,离王慕容复,抗旨不遵,私返金陵;且数次谋害当朝一品皇妃,证据确凿!杖五十,立刻行刑!”
“是!”
什,什么?慕容复猛地抬眼,“海公公,本王没害过任何人!本王之所以返回金陵,是有苦衷的……”
两名侍卫领命上前,慕容复下意识想跑,却因久跪,膝盖剧痛,根本动弹不得!
即便如此,他还是奋力挥舞手臂,不停叫嚷,“本王要见皇上!父皇?”
眼见他挣扎的厉害,海公公冷声下令,“就地行刑!”
“是!”
“啊——”
那边,汉王牙都要咬碎了,愣是没吭一声!
这边,离王慕容复龇牙咧嘴,惨叫声不断,当真是把皇家子嗣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