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烟缓步走进隔壁房间,云梦将门关上的一瞬,流萤跟变戏法似的,竟拿出个汤婆子塞到了她手中。
“主子,要暖脚不,属下给你搬个炭炉进来!”
“不用……”
“属下还是去吧,最少要在这儿待半个时辰呢!”
“……”
流萤行推门出去,就见那诊室门前,竟然躺着两个太监。
“哼!”她没规矩惯了,也不管德妃还在一旁,阴阳怪气儿地道,“想接汉王殿下出来,言语一声,别硬闯,那解毒丸一百两黄金一颗……”
这个小丫头片子,跟她主子一样不招人喜欢!
高个子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多时,见她拎着个火炉又回到了陵王妃所在的房间,便径直走到了德妃身前。
“娘娘,属下跟丘山轻功最好,趁现在院儿里没他们的人,我二人这就潜进去,以确定汉王殿下安危。”
见德妃没反对,两人蹑手蹑脚地上前,一个扒门,一个抠窗户……
“咚!”
“哐!”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流萤使劲儿翻了个白眼儿,“主子,他们不信任咱们!”
“不信任是正常的!”沈南烟不以为意,“不然她也不能在宫中诞下皇子,并稳居妃位这么多年。”
“主子!”云梦边为沈南烟放松肩颈,边与她悄声耳语,“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天黑……”
沈南烟覆上她的手,满脸担忧之色,“这里毕竟是陵王府!我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你带人去接应云柒他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儿,都得给我带回来。”
云梦皱眉,默不作声。
流萤难得严肃,“云梦,记住,你的主子不是云柒……而且,我流萤也不是废物!”
沈南烟掏出两瓶药丸,塞进云梦手里,“拿好我给你的解药,若有事,可以服了药,直接从暗道进来!”
云梦:“是。”
云梦刚要走,沈南烟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告诉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咱们再找机会……活着最重要!”
“……”
云梦颔首,自窗而出。
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手下,德妃脸色难看到了几点。
有姑姑指着那坐在地上的医士,没好气儿地冲那医士道,“地上躺着好几个人,你瞎了,不知道过去看看吗?”
“是!”那医士脑袋晕得厉害,晃晃悠悠爬过去,挨个替他们诊脉,随即‘哐’地给德妃磕了个响头,“娘娘,恕下官无能!”
“废物!”方茹姑姑霍地上前,抬脚就将那医士踹飞了出去,“若不是你插话,惹怒了皇妃娘娘,事情怎会闹到这个地步?”
年轻医士悄悄瞥了那姑姑一眼,心中暗自骂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的路上踩到屎了,不到一下午的功夫,竟叫两个婢子打了!
哼!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等他留任太医院,当上院判以后,定让这群狗奴才好看!
还有那个狗屁陵王妃,还自诩神医,说什么神女降世……他爷爷在世时可告诉过他,宫里最不好惹的女人,除了太后就是德妃。
她敢拿汉王做文章,诓骗戏耍德妃娘娘,他倒要看看,她这个一品皇妃还能嚣张几时?
“娘娘!”
派出去寻大夫的几路人都回来了。
“怎么样了?”德妃看他们身后空荡荡的,还以为是陵王府的奴才,不让大夫们进来,急声道,“本妃亲自去迎他们!”
“娘娘,那些个大夫听说了汉王的情况,都说没有办法,无人敢来……”
见德妃突然踉跄了一下,那宫人急忙道,“娘娘莫急,去城外寻顾院判的人还没回来!”
“……”
德妃稳了稳身形,一会儿看向汉王所在房间的房门,一会儿看向揽月阁大门。
两刻钟后,顾玄知终于背着药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下官参见德妃娘娘!”
“平身!”德妃虽装作镇定的样子,可眼中满是急切之色,“方茹,你快跟顾院判说说汉王的伤势!”
“是!”
方茹姑姑刚转向顾玄知,就见那医士从地上爬起来,忽地站到了她身旁。
“下官参见顾院判,汉王殿下……”
顾玄知甫一看他那副狼狈模样,就知道这货不是惹到德妃,就是惹到沈南烟了……无论是被谁打的,他都活该!
顾玄知绕过他二人,躬身对德妃道,“不瞒娘娘,下官的许多医术,都是皇妃娘娘亲授。“
“既然是在陵王府,想必皇妃娘娘已经看过了……汉王殿下的伤势,下官还是亲自问过皇妃娘娘,更为详尽。”
“……”
见眼前众人神情愣怔,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顾玄知快步走到一扇门前,躬身行礼,“叨扰皇妃娘娘,玄知有事求见。”
“……”
这院子里这么多门,他竟一下就站到了陵王妃所在的房间?众人心说,看来他与陵王夫妇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沈南烟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当着众人的面,朗声对顾玄知道:
“汉王全身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