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沈南烟那丫头说过,他不能生气,血压一旦高了,搞不好是会要命的!
宣武帝深呼吸几次,极为不耐烦地冲德妃摆了摆手,他就不信,她舍得在汉王府住一辈子!
德妃面向宣武帝,毕恭毕敬地行礼,“臣妾告退!”
音落,生怕皇帝反悔,德妃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出殿门。
既然皇上不在乎她肃儿的死活……她的孩子,她自己护!
宣武帝后知后觉,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旁的高达海,颤着手冲门口指了好几下,想说,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儿,进来这么半天,竟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对他说?
偌大的皇宫里,为何没人在乎他?呵!自从母后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真心待他了!
那个不知好歹的沈南烟,他刚觉得她有点儿可怜,想稍微待她好些……她就抗旨不遵违逆他!
还有慕容澈那个逆子,为了个女人,竟将禁军还有那些个不中用的暗卫,抓得抓,伤得伤,连国政都不管了?
还真是将爱美人不爱江山,展现得淋漓尽致哈?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嘭!咚……”
宣武帝暴怒,一把掀翻了一旁的案几。
“皇上息怒!”高达海瞬间跪下,趴伏在地。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殿内殿外的宫人们,听到动静连忙跪地叩首,胆子小的甚至开始不停地掉眼泪。
那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忽地让宣武帝冷静下来。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明目张胆的刺杀之事,不过是因为他未立储君……
倘若大晟有了太子,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岂不是自然而然的就调转矛头了吗?
再说沈南烟,她之所以如此猖狂,目中无人……除了因她一身过人的医术,不全都倚仗慕容澈吗?
倘若没了背后的靠山,甚至还多了旁的威胁……那她能依靠讨好的,不就只有他慕容元义一人了吗?
哼,女人最是善妒……陵王府冷清太久了,是时候该热闹热闹了!
……
“啊啾!”沈南烟坐在榻上,使劲儿揉了揉鼻子,“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骂我呢?”
慕容澈抱来被子,猛地往她身上一砸,“本王在问你谋划行刺皇帝一事,不要在这儿跟本王东拉西扯!”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沈南烟扯过被子,没好气儿地道。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同我商量?本王在你眼里,都不如个侍卫!你到底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那是你生父,你身上留着他的血……你要我怎么跟你说?”
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慕容澈脑袋轰地一下,径直冲到了榻上,紧紧攥着她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
“所以你早就瞒着我开始计划这些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不动声色地在府中左一条,右一条地偷挖暗道……是不是?所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是不是?”
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沈南烟突然冷静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应该清楚,就算今天的事败露了,云柒他们也决计会将我摘得干干净净……”
“就算查出我是幕后主使,以皇上现在对我的依赖,一时半刻的也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慕容澈,你担心的不是我的死活,你在担忧什么?”
慕容澈拧眉,她竟说他不担心她的安危?不在意她的死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简直胡搅蛮缠,毫不讲理!
看他神色,沈南烟以为他心虚,继续咄咄逼人,“难道你口口声声说多么在乎我,都是假的?”
“难道你信誓旦旦地说,你想要宣武帝死,都是诓我的?慕容澈,你为何骗我?”
“本王没有!”慕容澈急声否认,“你若想要,本王连命都能给你!”
“至于慕容元义,他于我并无养育之恩,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慕容澈最后那歇斯底里的吼声,徐免听得真真切切的,他急忙跃到偏远一点的树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巡视四周,以防有人靠近凌云阁。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慕容澈双手垂落,退后一步倚在床尾,一脸颓然,“烟烟,你听说过那个消失的楼兰古国吗?”
“嗯。”沈南烟看着他,淡淡点头。
据说那是大漠里为数不多的,适合生存的绿洲,一个虽小却有着悠久历史的神秘国度,是许多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慕容澈抬眸看着沈南烟,神色哀伤,“我的母妃,便是那楼兰古国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公主……”
转眸看向窗外,慕容澈幽幽启唇,“大晟曾经,远不及现在强大,而那时的楼兰,与大晟一样,饱受周围列国的侵扰……”
“为了两国百姓不在再受战乱之苦,我母妃作为楼兰唯一的公主,不得不答应了慕容元义的和亲请求,舍弃心中挚爱,不远万里来到大晟,违心侍奉不爱的男人。”
“她那时也不过十几岁啊,她背井离乡,忍辱负重……却不知,那竟是慕容元义的缓兵之计!”
“在我五岁那年……”慕容澈神色痛苦,声音愈加悲愤,“慕容元义那个小人,他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