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慕容澈看着沈南烟那鲜血淋漓的手,面上写满了心疼与不解,“审与不审,她都要死,你又何必……”
“呵!”
沈南烟蹙眉望向慕容澈,眼底莫名现出一抹失望之色。
冷汗涔涔而下,她转眸看向自己受伤的手,猛地将那匕首拔出,随意扔到了地上,“皇上,我给你的这个理由,你可还满意?”
“你这是做什么?”
沈南烟此举,再次震惊众人,慕容澈赶忙上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你怎能如此冷血?”
“倘若当初不是我幸运地化解了那些误会,你是不是也会将我折磨至此,还觉得理所应当,问心无愧?”
学生时代,沈南烟一直不相信,南北朝时期的北齐王朝怎么会那么奇葩,那么变态……
更有猜测过,所谓的“疯子王朝”,“禽兽王朝”,是不是后人对北齐王室的抹黑?
可现如今,当她身处封建王朝,看到慕容元义,看到慕容氏的几个皇子……沈南烟信了!
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沈南烟垂眸看着地上的女人,音色沉冷,“我当初有没有劝你离开?”
“……”
慕瑶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一切都是你一意孤行自找的,你得认!”
“呜呜……”她终于忍不住,开始低低啜泣,“娘娘,慕,慕瑶给您,添麻烦了,对不住……”
“你不用跟我道歉!”
沈南烟身形摇晃,扶着刚才听到声音,不管不顾冲进来的流萤往外走。
“早在你当初爬皇帝床时,我就跟你说过,你救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咱们两清了!”
“他日做了鬼,你见我别忘了绕道走!”
宣武帝凝眉,她们在说什么呢?是在说暗语吗?
皇上没让陵王妃走……有宫人硬着头皮,上前挡住沈南烟的去路。
停住脚步的一瞬,沈南烟似是猜到皇帝所想,忽地回身,眸色锐利地直视宣武帝,“狗皇帝,你不用跟我这儿疑神疑鬼!”
“我若想杀你,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甚至让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咳咳……”宣武帝怒急,抬手就去摇床上的铃铛。
呼吸间,大批黑衣人从天而降,将沈南烟等人团团围住,慕容澈倏地起身,拔剑护在沈南烟身侧,殿内其余人,纷纷跪地,吓得颤抖不停。
“呵!”沈南烟冷笑,看着宣武帝一脸不屑,“你想杀我?”
“狗皇帝,你可想清楚了,你敢用你的命跟我赌吗?”
赌?赌什么?不等宣武帝细想,他又开始头疼,撕心裂肺地疼。
顾玄知见状,连忙上前为他诊脉,施针,可剧烈的疼痛让宣武帝愈发狂躁,他霍地从榻上站起来,抬脚将榻前人挨个踹翻在地,嘴里不住地低吼……
“啊——”
眼见皇帝又开始用头撞墙,高达海爬到沈南烟脚边,连连叩首,“娘娘,把您的药再给皇上两颗吧!求求您了!”
其余宫人见状,也开始不停地磕头,“娘娘菩萨心肠,求您帮帮皇上吧!”
那些个宫人们个个言辞恳切,不为别的,皇上发起疯来,他们怕是小命难保……
血珠顺着沈南烟的指尖,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除了感到越来越痛,沈南烟甚至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她用没有受伤的手,掏出强效止疼药,仰头便往嘴里倒。
奈何那水滴形的青色药瓶,瓶口设计得极小,一次只能倒出一颗药丸,以她的伤势,怕是要吃上两颗才够。
就在沈南烟刚吃完第二颗药时,宣武帝猛地冲上来,一把就将那药瓶夺了下来。
他方才余光瞥见她的手在抖,她能装,能忍,但她不是铁打的,她也会痛……这药保不齐就是止痛丸!
可因他太过着急,没拿住,那药瓶摔在地上,登时碎成了几瓣,两颗白色的药丸在地上不停地跳跃着,眨眼功夫就不知去向了何处……
“呃——”宣武帝懊恼地抱住脑袋,‘哐’地一下踹倒了几步外的花架,宫人们见状,头也不敢抬,赶紧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去找。
看着眼前无比痛苦的皇帝,沈南烟攥着又一个青色小药瓶,径直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
“人和人之间,说白了,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你用至高无上的权利护我周全,我自然希望你长命百岁,健康无虞!”
“你若不让我好过,那咱们就斗上一斗,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她在威胁他?岂有此理!这个疯女人,他当真以为他不敢杀她吗?她当真以为除了她,世上再无神医了吗?
宣武帝咬牙切齿,正欲抬手下令,突然觉得手里多了什么,垂眸一看,竟是药瓶!
“流萤,我们走!”没等沈南烟走出两步,突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脚腕。
垂眸看去,一双少了几节手指,肿胀变形的手,紧忙缩了回去。
“对,对不住,弄脏了,娘娘的衣裙。”慕瑶看都不敢看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