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尚善见虞禾面色微变,又疑惑道:“前两天大婚的时候,你不是还气得逃婚吗?现在为什么又和好如初了?”
谢衡之站在虞禾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掌心翻转,无声浮动一簇火焰。
尚善立刻噤声,化出原形就要走。
虞禾却摇摇脑袋,无奈道:“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其余的我都不想计较了。”
尚善的动作一顿,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上下扫了虞禾一眼,又看了看谢衡之。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他会真的以为面前这个人是假扮的傀儡。
听人说谢衡之把霁寒声都给杀了,虞禾跟霁寒声那么要好,不得恨死他了,怎么可能说不计较?
然而望见谢衡之的眼神,他又默默将自己的疑问咽进了肚子里。
尚善灰溜溜地爬走了,虞禾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在想什么?”谢衡之问她。
虞禾捧着那碟桂花糕,忽然间心绪万千,心上的冰火似乎正在交战,让她莫名感到一阵酸楚。
听到他的话,她却忽然间提起了一个人。
“我在想……陆山主。”虞禾顿了一下,说:“陆山主真的是坏人吗,但他对我一直都很好,以前在仙府里帮了我很多。”
她还想起了陆萍香经常提起的结发妻子,他每一回提到过去的时候,都让人觉得他很难过,甚至是有些可怜。
但这个世上,失去至亲挚爱的人太多,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样极端的结果?
陆萍香辉煌之时,谢衡之正在三秋竞魁崭露头角。
尽管陆萍香与月娘的事在栖云仙府传得轰轰烈烈,他也没有兴趣关注旁人的私事,在他看来,陆萍香一头扎进凡尘欲海,不过是在自寻烦恼。
再然后,是月娘身死,陆萍香走入极端,谢衡之阻止了他的邪术。
谢衡之是亲历者,但比起爱探听人私事的公仪蕤来说,他知悉的并不多。
只是对于虞禾的死,他很清楚与陆萍香脱不开干系。
毕竟据传闻所说,月娘也是死在陆萍香的剑下。
“这些事,或许该去问另一人。”、
谢衡之说着,带虞禾找到了公仪蕤炼药的丹炉房。
公仪蕤拆解了一个魔族的尸身,正在用对方的躯体试针,一旁的曲流霞坐在轮椅上,正挥着扇子叹气。
见到来人是谢衡之,两个人一齐回头看向他们,又同时冷笑一声,将头扭了回去。
虞禾听人说起,她与谢衡之大婚之时,曲流霞联合妖魔两族一同偷袭了谢衡之,想要趁机将他除去,谁知反被打成重伤,被关押在了魔宫之中。
虞禾的确有些意想不到,这两人都想要谢衡之的性命,他竟然都给放过了。
“你没杀他们?”她不由地说了一句。
曲流霞抬起眼,阴阳怪气地感叹道:“哎呀,听这话,小十九好像还有点失望……”
“他们还有用处。”谢衡之答道。
公仪蕤手上动作不停,也讽刺道:“因为他这种人不在乎情义,在他眼里,人不分喜恶,只分有无价值,有用的便留下,没用的便杀死。”
见虞禾乖巧地牵着谢衡之的手,公仪蕤立即便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从前你是怎么说的?”公仪蕤回过头对谢衡之怒目而视。“你说落魄草带来的不过是假象,与幻术没有区别,都是自欺欺人,现在呢?你谢衡之,也不过如此!”
曲流霞眉梢轻佻,看好戏似地朝他们投来目光。
“落魄草,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刚笑完,一缕魔气化为尖刀悬在他头顶,他的笑立刻僵在脸上。
公仪蕤的话正中谢衡之的心事,他目光微微一凝,正想要发作,身旁的人忽然挡在他面前,冲着公仪蕤说:“我不在乎,我喜欢他就是真的!无需任何人评判!只要他心中欢喜,怎么做我都甘愿!”
公仪蕤被她说得一愣,紧接着都被她的话给气笑了,只能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现在糊涂了,我不跟你计较。”
虞禾回过神,仰起头看着他,莹亮的眼瞳中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你不要听他的话。”她捏着谢衡之的手,问道:“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她的眼神很柔和,就像以前一样,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就像坠着星河的夜空,亮盈盈的满是光彩,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情意。
虞禾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喜恶总是表现得很明显。
谢衡之与她目光相接,看到她的神情,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愉悦。
他应该很喜欢此刻的虞禾,应该感到满足才对,但莫名的,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惘然。
谢衡之安抚道:“我没事,你想问什么就去问吧,他不会为难你。”
公仪蕤撇了虞禾一眼,蓦地冷哼一声。
他的确不会为难虞禾,无论现在她的模样有多令人看不惯,公仪蕤也心知这不是她自愿,此刻的虞禾,就如同一个受谢衡之牵制的傀儡,也只是个逃不脱可怜人罢了。
“问什么?”
虞禾还在犹豫,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