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妃拖着人出去的时候, 康熙的脸色瞬间黑沉。
钮祜禄贵妃和宜妃、郭贵人的脸色,也霎时大变。
胤禛更是从康熙旁边的椅子上,跳到地上。
“姨母, 额娘怎么样?”胤禛红着眼睛,急声问道。
康熙攥着胤禛的手, 把孩子抱在怀里, 安抚的拍着他的背。
“玛琭一定没事吧?”康熙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何每一次, 她生产时总要遭遇这样那样的事情。
她还不够与人和善吗?
康熙拳头捏的紧紧的,心头的怒火,却被压制着,不能发出来。
他怕吓到了胤禛。
“胤禛别怕, 你额娘没有事。人及时抓到了, 药物没有进你额娘的口。姨母也传了太医进屋, 再次诊脉。”宣妃把犯事宫女往边上一踹,踹的人趴在地上,起不来。
“皇上, 这是证物。”宣妃另一只手,稳稳的端着面碗。
钮祜禄贵妃赶忙让人拿来食盒,将证物装起来, 以免外面有接应的人,故意打翻面碗。
宜妃看着道:“娜仁,你在这里和皇上说清楚事情。我去换衣裳,进产房陪玛琭。”
郭贵人望了眼钮祜禄贵妃, 钮祜禄贵妃冲她点点头。
“你们姐妹俩儿,一起进去吧。四阿哥这里有我和皇上看着。宣妃也在。不会出事的。”钮祜禄贵妃道。
胤禛眼睛已经血红一片:“汗阿玛,儿子要进屋陪额娘。不亲眼看着额娘, 儿子不放心。”
康熙热到有些烫的手掌,覆在胤禛的眼睛上。
“你还小,男孩子哭,不丢人。”康熙道。
“汗阿玛知道你关心你额娘。但是你若进去了,她的心思便全在你身上,无法集中精力生产。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安稳稳的,不要出事。”康熙道。
康熙耐心的和胤禛解释着。
胤禛当然懂这个道理。
“汗阿玛,儿子害怕。胤禛害怕。胤禛不能失去额娘。”胤禛呜咽出声。
他的声音里,是害怕到极致的惶恐。
胖乎乎的身体,哭的直颤。
康熙心头是又怒又心疼。
除了太子之外,怀里这个分量十足的小胖墩,是他相处时间最多,付出心力也最多的孩子。
他疼爱胤禛至深。
“将人压去慎刑司。并传朕口谕,不论方法,用最快的速度审问出幕后凶手。为给德贵妃积福,今日不得出人命。审问清楚之后,乱棍打死。同时,捉拿其三代血亲,立即关押,择日处以死刑。遇大赦不赦。”康熙狠声道。
胤禛扒下康熙的手:“汗阿玛,这不够。”
康熙道:“朕之四阿哥,有何要求。”
胤禛咬牙切齿道:“胤禛以为,此罪奴谋害皇嗣,对贵妃下毒。为正皇家尊严,应当处以凌迟之刑,死后挫骨扬灰。以儆效尤。其五服之内,三代亲属不得入朝为官。如今已在朝的,当以革职。”
胤禛说完,周围的人,浑身一寒。
旗人包衣,五服之内,三代亲属不得为官。一个小家族,基本就断了生路。
而凌迟之刑、挫骨扬灰,其他人听了,倒没有多害怕。
只当胤禛是个孩子,不懂所说刑罚背后的可怖。
康熙眼神冷漠,唯独望向胤禛和产房方向时,眼里有一丝丝温情。
“就按四阿哥所言。四阿哥孝顺生母,朕甚满意之。”康熙为胤禛圆着名声。
犯事宫女已经昏死过去,她恨不得能一直这么没有神智着。
可是,慎刑司那个地方,如果能给人个痛快,就不会令紫禁城的宫女、太监们,闻风丧胆。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为了一笔天降横财,真是可惜了。
有命拿,没命花。
事实上,哪怕她事成了。依旧会被人找理由给灭口。
这个世界,最会保密的人,就是死人。不是么?
宜妃和郭贵人进到产房,看到阮酒酒精神状况不错,顿时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些天杀的,会遭到报应的。”宜妃看到阮酒酒,唰的一下,眼眶就红了。
“胤禛没事儿吧?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把他和胤祚一起送去慈宁宫的。”阮酒酒道。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别人。就算是你亲儿子,你也不准想。你好好的先把肚子里的这个生出来。”宜妃气着道。
“那可不行。论感情,我和胤禛的母子关系最久。而且,我这不是还没到生的时候么。急不得。”阮酒酒还能开玩笑。
不过,开完玩笑,她就疼的倒抽了口气。
“哼,疼了吧。活该。”宜妃道。
郭贵人扯了扯宜妃的胳膊:“这时候你还和她争什么。关心玛琭的是你,一进屋就气她的,也是你。”
“我才气不到她呢。是她气的我心肝儿疼才是。”宜妃道。
宜妃说归说,还是对阮酒酒道:“我要是话说的你哪儿不高兴,你趁现在想骂就骂,想砸就砸。我可担心你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