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雍城探犬被牵过来时,嫪毐已经让手下挖开了地道入口,并依据土层的松软度判断出了地道坍塌前的朝向,进而挖掘至尚未坍塌的地道。
怒搓一番狗头,嫪毐对着洞口一指:“去,将洞里的人抓出来!”
“但凡你能发现那些贼子,本官保你们一生衣食无忧!”
“汪!”探犬听不懂嫪毐的话,却看得懂主人的手势。
待戎卒一摆手,探犬便迫不及待的向着地道之内跑去。
刚进入地道,浓烈的石油气味就让所有探犬很不舒服。
可在主人的招呼声中,它们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可走着走着,一条狗看似寻常的踩中了一块木板,却没想到脚下一空,连狗带板径自跌向深坑之内。
嵌于木板底部的燧石与铺在坑底的铁片相撞,爆发出一丝火花,直接引燃了堆积在坑内的石油!
浓烟升腾而起,在狭小的地道空间显得更为致命,就连人都受不住,更遑论是嗅觉灵敏的够了!
“汪汪汪!!!!”
一阵悲鸣响起,紧接着嫪毐就见探犬不复一开始的欢快,疯了一样的冲出地道。
嫪毐不由得深深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飘出地道的浓烟,史仓声音低沉:“对方想来有穴攻高手!”
“但地利在我等手中,即便他们穴攻之术再高超也不过是一群只敢东钻西窜的鼠辈!”
“给臣下一些时间,臣下必定将他们尽数挖出来!”
嫪毐断声吩咐:“挖!”
“若人手不够,本官便就地征募徭役,令全城之人将雍城掘地三尺!”
握剑于手,嫪毐怒声低喝:“此地便交给史县令了。”
“本官这就去问问嬴成蟜,他究竟是嬴成蟜,还是嬴成鳅!”
史仓惊声道:“嫪宦丞,息怒啊!”
这个时候去找嬴成蟜对峙,这不就是冲着翻脸去的吗!
但史仓不明白嫪毐心中的父爱究竟有多浓烈。
这一刻嫪毐的理智根本无法遏制他心中的怒火!
嫪毐右手死死攥住史仓的肩膀,恨声开口:“本官不敢翻脸,他嬴成蟜也不敢翻脸。”
“放心,本官今天不会杀他。”
“至少今天不会!”
“本官只是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在史仓还想劝说时,一名卫兵匆匆而来,拱手一礼:“嫪宦丞,长安君于宫门外求见!”
史仓:!!!
嫪毐气极反笑:“他还敢来?!!!”
“众将士听令,于宫门集结!”
大郑宫宫门外,身穿破洞寝衣,左手拿铜锸,右手握长剑,嬴成蟜双眼之中映照着那滔天的烈焰。
在曾焚尽半个城池的嬴成蟜眼中,眼前的烈焰不算恐怖。
但一想到这王宫之内住的是赵姬和嫪毐,嬴成蟜就止不住的笑而喃喃:“好!大的火啊!”
孙希:???
你刚刚想说的是‘好’对吧?
你刚刚肯定是想说‘好’没错吧!
察觉到孙希的目光,嬴成蟜回以一瞪:“孙佐戈,本君说的什么来着?”
“观此火势,必然是大郑宫起火了。”
“本君第一时间就要来救援,你还不同意?”
孙希竟无语凝噎,只能苦涩摇头:“本官未曾想到。”
谁能想到猎杀嬴成蟜兵马的夜晚却变成了嫪毐的受难日?
这里可是雍城啊!
谁敢想,嬴成蟜竟然在嫪毐的地盘放火烧了嫪毐的家,更离谱的是,他还成功了!
嬴成蟜无奈摇头:“也是,谁能想到呢?”
“只希望王太后无恙吧!”
说话间,撸起袖子的嫪毐率残存的南宫卫兵阔步跑出大郑宫,怒声厉喝:“嬴成蟜!”
嬴成蟜朗声招呼:“嫪宦丞,你的大郑宫被烧了?”
“本君的雍受寝也被烧了!”
“王太后可无恙?”
看着嬴成蟜那没事人一样的笑容,嫪毐心中怒意更盛,怒声厉喝:“包围嬴成蟜!”
一众南宫卫兵将嬴成蟜团团围困。
八夫等家兵迅速拔剑出鞘,护卫在嬴成蟜身周。
嬴成蟜脸上的担忧尽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紧皱:“嫪宦丞,你这是何意?”
嫪毐踏步走到嬴成蟜面前,冷声发问:“本官何意,你应该最清楚!”
凑近嬴成蟜,嫪毐声音愈发低沉:“你够狠!”
“你以为贼喊捉贼就能撇开嫌疑了吗?”
“但这里是雍城!”
“不是一些靠着挖掘地道才敢还手的孑孓能嚣张的地方!”
嬴成蟜面露疑惑:“听嫪宦丞这意思,嫪宦丞是怀疑今夜火烧大郑宫的是本君?”
“嫪毐,你怎能有如此想法?”
“本君听闻大郑宫起火,第一时间便率家兵赶来协助灭火,就连雍受寝的火都没来得及完全扑灭。”
“而今你却怀疑本君故意放火?”
“全城都能得见今夜的大火,你当本君麾下的百名家兵能造出这般火势?”
嬴成蟜反抓住嫪毐的领口,怒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