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兰一番话又密又急,配上她的动作,大有一种要去吵架的架势。
其实她说的话也是事实,就是表达出来有点难听而已。左右被骂的不是自己,宋妗初索性当做没听见。
但宋明成却不愿让她听这些,朝她歉然一笑,半拉半劝地带着刘翠兰出去了。
虽说知道这位二婶把两个儿子当命根子看,轻易不会打骂。但宋妗初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毕竟五十两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因为宋明成执意要替她凑钱还上,导致母子大吵一架,她的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
如今宋家三兄弟还未分家,院子自然也没分割出去,宋明成拉着刘翠兰,没走多少步就到了他的房间。
关上房门,刘翠兰嘴里倒是少了些骂骂咧咧,余下都是劝人的。
宋明成十分会拿捏自家母亲,也不与她辩驳,只拿出学堂里那些书本上的那些长篇大论来与她讲道理。
刘翠兰出身乡野,从没读过什么书,也识不得几个大字。本来正在气头上呢,忽然被儿子左一个之乎者也,右一个之乎者也。砸的晕头转向。
她听不懂那些大道理,只觉得嗡嗡地头疼。
中间好不容易等到宋明成停下喝水,她也算松了口气,赶紧趁此机会无力摆手:“行了行了,我不催你回去了。正好也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就在家住两天吧。”
见他笑眯眯说了声好,刘翠兰立马就迫不及待推门出来。
她这个大儿子哪儿都好,就是啃多了那些古人圣贤的书,如今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绕得她脑仁儿疼。
宋妗初站在门外拐角处,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看着刘翠兰匆匆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感叹,还得是亲儿子啊!
“站在这里做什么?”
房门没关,宋明成紧跟着出来,一扭头就看见了她。
宋妗初老老实实回答:“我怕三婶骂你。”
宋明成忍俊不禁,过来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别把她的话放心上。你知道的,她说话向来这样。”
宋妗初点点头,留意到他眼睛有些微红。又想起方才在堂屋和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都在用手揉眼睛,忍不住叮嘱道:“大哥,少用手揉眼睛,这样对眼睛不好。”
宋明成自然是什么都听她的,当即便止了动作,还不忘笑她,“妗初如今也是真不一样了。”
宋妗初知道他在说什么。以前的原身单纯怯懦,就连关心别人都是默默的,很少有像她这样直接说出来的时候。
她不置可否,只朝宋明成扯了个笑容。
宋明成忽然回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桌上就明显热闹了些。吴芳芳手艺不错,野鸡野兔又肉质鲜嫩肥美,就连宋妗初都没忍住多吃了碗饭。
桌上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这么多荤腥,一时间,大家都忙着低头吃饭,无暇再顾及上午的各种争论。
唯有年纪小的宋宜阳,一边吃饭,一边仰着小脸问宋明成在学堂的各种见闻。每当对方回答一次,刘翠兰脸上与有荣焉的笑容就深一分。
沈慧和宋雪莹被怼了一通,这会儿坐在桌子上也还算老实。想来也是嘴馋桌上的野味。
宋妗初心里惦记着事,吃过饭后回了房间,仔细关好门窗后心念一动,再睁眼已经身处空间里面。
这个时代没有电灯,读书人若是刻苦努力些,只能靠着油灯挑灯夜读,唯有一些富家子弟才能烧得起蜡烛。
长此以往,对眼睛很是不好。
前世她身处的时代并不安宁,像眼药水这样没办法治疗伤痛的药物反而没有。而且功效也不够好。
宋妗初一手医术在身,又有一应俱全的空间做辅助,想要研究出明目护眼的药并不难。
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宋妗初就带着一罐茶叶出现在房中。
屋外传来敲门声,宋妗初收好茶叶拉开门,就见宋雪莹弱柳扶风的站在门口,脸上的不耐和狐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她急忙整理神色尴尬开口:“姐姐,原来你在屋里啊。刚才敲门没人应,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宋妗初故意忽略她往里看的视线:“不小心睡着了,有事?”
“也没别的事,就是上午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宋雪莹的态度一反常态,足够让人生疑。
宋妗初想到她刚才试探打量的眼神,干脆往旁边走了一步,“要看就进去看,假惺惺的来道歉做什么,反正你不情我不愿的。”
没想到被她直接戳穿,宋雪莹的话堵在喉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好在跟她的房间比起来,宋妗初屋里只能用简陋来形容。一眼就能看到底。
宋雪莹收回目光,捏着帕子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姐姐想多了,我是真心来道歉的。既然姐姐不愿接受,那我离开就是了。”
要不是看她吃完饭后鬼鬼祟祟的,当谁愿意来吗!
宋妗初冷眼看她离开。
做成的茶叶很多,她想了想,将其一分为二,拿了一包找到宋明成,“大哥,这是明目护眼的药茶。把平时喝的茶叶换成它,你的眼睛很快就不难受了。”
看着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