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带着这样的疑问,在与几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宋妗初不由多留了几分心思。
放缓脚步,侧耳去听他们的窃窃私语。
“……我的话你还不信?那日我可就站在宋家门口呢,那白花花的银子哟,只怕我家那死鬼一辈子也赚不到!”
一个大娘手里抓着一把葵花子,往地上吐了一口瓜子皮,眉飞色舞地与身旁两人讲着八卦。
她面前的大娘瞬间惊呼一声。
“这么多?你说这种好事,我家那两个怎么就碰不到呢!”
又有一人接话。
“要不怎么说那宋家丫头是福星呢!我听王家那小子说啊,这丫头头一回跟着他学着做陷阱,那些动物一个个跟看不见似的往里跳!可不就是天生的福气吗?”
话说到这里,几个大娘对视一眼,齐齐叹道:“可惜啊,这样的福星偏偏落在了宋家!”
现在整个清河村,谁还不知道当初宋家大儿媳卖闺女配冥婚一事?
听说现在他家大闺女对她很不待见,剑拔弩张的,根本不像亲母女。
要她们说啊,这事儿就是沈慧自己作的。有这么个能生钱的福星不好好养着,偏要往外赶,简直活该!
几个大娘说着,就是一阵讥笑唾弃。
她们说起八卦正在兴头上,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悄然走过的宋妗初。
而听了这么一番对话,宋妗初的注意力难免落在了被提及的王怀安身上。
毕竟做陷阱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如今沦为八卦,兴许是他自己说出去的。
至于原因,宋妗初只有略微思索就能想到。
之前的流言闹得轰轰烈烈,又涉及到利益方面,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如果把宋妗初的一身本领都推到老天爷身上,言明这是上天赠予的福气,无法分享给旁人。
那些人找不到说理的地方,流言的方向就会轻易改变。
或许王怀安一开始的时候只把打猎的事情同旁人说了一遍,可能说的夸张一点。
加上那一日回来的时候,有不少人都看见了宋妗初满载而归。
有证人、有证据,半真半假的流言很快就能传开。
这时候只要稍加引导,很轻易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想到这里,宋妗初不由轻叹一声。
都说人言可畏。一件事情说的人多了,便能叫许多人深信不疑。
前几日她忙于陈家和胡家的事,一直没怎么出门,竟不知王怀安在背后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思来想去,宋妗初决定还是去向他道个谢。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这两日你天天跟人家说宋家那丫头打猎如何厉害!你就非得跟她扯上关系吗?”
王家院子里,王怀安的娘卢秀梅正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骂。
那天生福星的说法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她可一个字都不信!
若那宋妗初当真这么厉害,怎么会就连亲娘都不待见她?怕不是私底下品行有问题!
王怀安不好和她顶嘴,只得讪笑着哄她,“娘,人家陷阱做得好,我也就顺口夸上两句。再说外面传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卢秀梅瞬间,没好气地打断他。
“好什么好?话是从你嘴里说出去的,村里那群长舌妇嘴上又没个把门。这要是万一传错了话,把你跟那宋丫头绑在一起了……”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眯起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起自己儿子。
“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
这般直白的问话,王怀安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嘴上支支吾吾不说,略显黝黑的双颊也不自觉地爬上一点红晕。
见他这副模样,卢秀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王怀安就要再骂。
好在这时候他爹出来打圆场,拿别的事情来岔话头,又给王怀安使个了个眼色叫他出来帮自己打酒。
宋妗初方才才走到王家附近就听见了卢秀梅的大嗓门,一时间不好敲门,于是就这么站在外头,听完了全程。
王怀安忽然推门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好撞了个对脸。
看见她站在这里,王怀安显然吃了一惊。
随后仿佛想到刚才与他娘的对话,也不知道她听去了多少,一时觉得有些难为情。
开口时,竟有些磕磕巴巴的。
“妗初,你、你怎么在这儿?”
宋妗初也没想到会听到的内容,更没想到王怀安竟是瞒着家里做的这些事。一时间心情微妙,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看王怀安这样子,若是追问的话,只怕会更加尴尬。
于是宋妗初面色如常朝他轻笑,递了瓶药粉给他。
“方才出门时听到一些谈话,猜到是你在帮忙,便想着过来道声谢。这里面是我自己做的止血药,你时常上山打猎,想来这些药物是必不可少的。”
王怀安见她神态并无异样,以为她没有听见院子里的对话,于是放下心来。
他憨憨笑道:“我只是说了实话,又没帮什么大忙。”
宋妗初没有收回手,顺着他的话道:“你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