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夫妇一唱一和,说话并不好听。
偏生沈慧这时候还要上前来凑热闹。
她像是瞧不见宋老太太不虞的脸色似的,担心错过这个送上门来的“好女婿”,赶紧跟着劝说。
“娘,我看他们说得没错。那苏晔轻虽说伤了手,但还不是走动自如,不影响的!”
沈慧故意先将苏晔轻的伤放到明面上来说,叫宋老太太根本没办法用这个当做借口回绝。
说完这句还不够,紧接着她又道:“再说了,苏晔轻虽说不能下地干活,但用那一身学问在学堂教书,也能赚回来银子,也饿不着妗初呀!”
她越多说一句,宋老太太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
苏晔轻的手没办法执笔,授课的学堂根本不是针对大人,多是一些孩子的启蒙。
就这三天两头上一次课,又有多少银子可以拿?
他能养活自己,那已经叫天无绝人之路,哪来多的银钱再养一张嘴?
沈慧深知宋老太太瞧不上的地方,于是专门将其揪出来着重美化一下。一番话下来,绕是一旁的刘秀儿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偏偏这些话由她说在前头,又专门找了借口,宋老太太根本就不能再提。
若是说了,便是歧视苏家,瞧不起苏晔轻这个人。
宋妗初在一旁听得心中冷笑。
沈慧不愧是个黑心肝的。先前与那刘婆子勾结,专给她挑些歪瓜裂枣也就罢了。眼下苏晔轻在她的眼中无用,于是便迫不及待地要将这门亲事定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沈慧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不过觉得嘲讽之余,宋妗初也不由心生疑惑。
先前她曾几次见到刘秀儿打骂苏晔轻,言辞举动皆是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
这对夫妇连苏晔轻的死活都不会管,今日怎么反倒还关心起他的亲事来了?
而且看这样子,好像竟还有些迫不及待?
这里头要是没什么猫腻,她怎么都不信。
苏启文和刘秀儿夫妇你一言我一语,又有沈慧在一旁不住劝说,宋老太太显然很是纠结。
不为其他,只因这三人话里话外,半句不离宋妗初的名声。
宋老太太私心自然是觉得苏晔轻不是宋妗初的良人,可女子的名声和清誉,那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宋妗初看着她,大致能猜出宋老太太是为何犹豫。
她并未说话打扰,毕竟眼下这样的情况,若是她开口,怕是会让宋老太太更加为难。
“娘,你就别再犹豫了!”
沈慧说得口水都快干了,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
刘秀儿更是有恃无恐。
“宋老太太,这可是我家二郎上赶着要给你家妗初负责。你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二人没成,往后妗初的婆家也难免不会介意。”
苏启文又是得意地附和,“就是啊,名声这东西,男人可不在乎!”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然而苏启文和刘秀儿向来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是能做得出来的。
宋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却又生怕他们当真出去宣扬。
最后还是深吸好几口气,这才看向宋妗初。
往日明亮精明的双眸,如今满是颓然与歉意。
“妗初,你觉得苏家如何?”
其实这事已成定局,但她还是要问上一句。
宋妗初想到苏晔轻那清冷的眸子,也知道自己的意见并不能左右这事儿结局,因此并未拒绝。
“全凭奶做主。”
按理来说,这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眼下宋妗初却跳过了沈慧,交由宋老太太。
然而沈慧脸上却不见半点气愤之色,与之相反,甚至还有几分得意与扬眉吐气的样子。
很显然,她对今日之事十分满意。
虽说不知那苏家大房到底藏了什么意图,不过就刘秀儿那泼辣的性子,宋妗初嫁过去之后,肯定不会好受。
早在送走道士之后,沈慧就已经全然把宋妗初当作仇人看待。眼下成功将仇人赶走,甚至后半辈子备受蹉跎,她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宋老太太一把年纪,自然是做不出耍赖的事情来。
如今她已经应下,苏启文和刘秀儿对视一眼,立马就要与她商谈婚嫁的良辰吉日来。
然而宋老太太却是沉着脸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家妗初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该有的东西自然不能少!”
这倒是确实。
苏启文和刘秀儿嘴上是打着定亲的由头来,可看着却没有半点下聘的样子。两手空空,连件像样的聘礼都没有。
这夫妻俩先前一心只想着要让宋家咬牙应下这门亲事,哪有准备什么聘礼。
这会儿皱了眉头,立马就要耍赖。
谁知宋老太太双眼紧盯着二人,对此事毫不退让。
“两家亲事已经定下,别的东西,我一步都不让!老婆子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想这么羞辱我的妗初?”
她这话说得凶狠,与方才那个颓然的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
苏启文和刘秀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