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 胤禛又嘱咐了几句,便施施然离开了, 旁的半句也没提,好似是真的只为了跟她一起用顿早膳来了。 恭送了胤禛离开, 知愉漱了漱口,便让殿内奴才下去,留了冬菊一人, 随后歪在软榻边,拿过胤禛看的那本游记,细细翻着, 看到明显有淡淡翻阅痕迹的地方,不由停下来仔细查看, “高风水夜,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及十余里。” 正是描写水宁寺的巍峨壮丽、庄严肃穆之景。 知愉放下游记,暗叹自己小题大做,想多了, 不过是胤禛一时兴起,才翻看的而已,看的还是寺庙,胤禛本就是喜钻研佛道之人,应当没其他隐含的意思。 知愉觉得有些草木皆兵了,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向一旁的冬菊, “窦嬷嬷与方嬷嬷二人呢?” 自从知晓一切真相后, 知愉心中担忧,在加上看到这二人就下意识想起胤禛,便疏远了些, 这几日都让她二人在小厨房和库房,帮忙盯着吃食与入库的东西,没让近她身边伺候, 如今想起担心她二人阴奉阳为或是心怀不满,便有此一问。 “娘娘放心,奴婢让金盈盯着她们呢,二人都老老实实的做着分内之事,没什么不对之处,” 说着冬菊又凑近知愉身前,低声禀报道: “奴婢又从里到外,重新查了下二人,都是家世清白,没问题的。” 知愉点点头,“毕竟是苏培盛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这方面本宫还是放心的,怕只怕……” 怕只怕,二人听的还是胤禛的令,万一会把她每日的所作所为私下传到养心殿,而她恰好没防备着,让二人听到些她的谋划,岂不是暴露了。 知愉幽幽一叹,余光看到冬菊张了张口,似乎是有话要说,便道: “有话你直说便是,咱们主仆之间,哪里还用顾忌那许多。” “是,奴婢是觉得,这毕竟是皇上赐下的人,若您讨了来,不贴身带着,反而让她们一直待在小厨房、库房等地,” “反而会让皇上对您有些猜忌,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着,冬菊偏头看着知愉的神色, “奴婢也清楚娘娘您的顾虑,娘娘您若是担心她们听了什么去,禀报给皇上,那有事时,不如就再着人支走她们。” “你提醒的对,是本宫过于草木皆兵了,忽略了这茬。” “娘娘要烦忧的事何其多,不过些许小事,自然不必让娘娘多费心。” 知愉怕了拍她的手,夸赞道: “有你和金盏在,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本宫才能稍稍放心些。” “奴婢等能帮上娘娘,才是奴婢等之福。”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温情流转其中。 “对了,锦绣如何了?” 知愉又想到那一步至关重要的棋,不由正了正神色,开口问道。 “回娘娘,锦绣如今已经快好全了, “让她把她知道的东西,都写下来,尤其是关于熹妃的。” 冬菊上前给她捏着肩,“是,娘娘放心,如今底下那群人没旁的事,审她一人还是能审好的。” 知愉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松肩颈处,闭目道:“本宫还需要些人手。” “这有何难,娘娘您且说何样的人?” 知愉蓦地的睁开双眼,“本宫需要几个在养心殿的人手!” 冬菊的手不由一顿,惊讶的看向知愉,“娘娘您?” 知愉目光微沉,没解释什么,只定定看向冬菊, 其实不必多言什么,多年来的主仆情分,让二人早已经有了深切的默契, 冬菊垂头,“既是娘娘所望,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此事不必着急,事缓则圆,收买也好,安插也罢,只需要稳妥可靠便可。” “是。” 交代完改交代的, 知愉便抵挡不住困意,卸了首饰,缩回床榻上又睡了会儿。 往后几日除了请安,知愉就龟缩在延禧宫中养胎,几个低位嫔妃的邀约都推了没去, 延禧宫被冬菊、金盏、以及两个懂孕事的嬷嬷守着,简直就是围得如铁板一般,她又不出门, 自然让一众藏了心思的嫔妃们无从下手。 “娘娘,听闻今日午后苏常在逛御花园时,碰见了汪答应,二人起了口角,苏常在被气的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