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虓闻言怔在原地,对他来讲这番言论倒是新鲜。
他问我:“若是就此和离,传出去你的名声肯定就差了,你分析过利弊吗?”
我坦然摇头:“无所谓,请圣上开恩,答应丞相的要求。”说完再度行上隆重大礼。
旁边的柳淮安何尝看不出来凌虓是有意偏袒着我,他知道再继续下去,只会引起他的反感,也会对他的仕途不利。
只好以退为进:“不和离也行,诗诗姑娘已经有了臣的骨肉,恳请皇上允许我给诗诗姑娘一个名分,赐婚于戴诗诗为臣的平妻,臣感激不尽。”
我发誓,我从凌虓的眼里已经看到了杀意,他语气冷冽质问道:“这位诗诗姑娘是哪家千金?竟然妄想跟丞相夫人平起平坐?”
我跪在旁边,下巴都快贴到锁骨,暗中眼观鼻鼻观心的看好戏。
果然柳淮安说出戴诗诗三个字以后,凌虓气的脑溢血都快发作了,在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戴诗诗的名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凌虓拍案而起,指着柳淮安的鼻子骂道:“放肆!一个青楼女子竟想跟丞相夫人同平!你是色迷心窍了吗!”
“平时宫中传来的疯言疯语,朕一概不问,因为你是朕的宠臣,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不仅是在打太傅的脸,还是在打朕的脸!这件婚事朕不答应!”
“若再提这事,你自己官降三品。”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迷迷糊糊想起这本书还有个剧情,那就是凌虓跟原主从小是青梅竹马,结果原主长大以后被丞相吸引非他不嫁?书中结尾凌虓就此抱憾余生,还退到幕后当起了她的守护神。
我捋清楚这层关系,然后琢磨着凌虓的话,当场就差大拍脑门儿,这纯情小皇帝不就是向着我的嘛!
怪不得一口一个不让和离!
就算要和离也得是我先提出来,让柳淮安滚蛋。
我下意识抬眸望向凌虓,恰好对方也正在看我,眼中思绪复杂,却又夹杂着万种柔情。
我垂眸,清了清嗓子:“既然诗诗姑娘已经有了身孕,那丞相自己看着办,我决定搬回太傅府小住几日换换心情,等你决定好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后再来找我。”
回府后,槐珠边帮我收拾东西边抹泪儿。
“可怜见的,因为一只鸡,相爷就死活要跟小姐和离,还害得小姐昨晚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宿,回去后我定要向老爷告状。”
我听她越说越离谱,眼疾手快地阻止她,然后把她拉到旁边坐下,语重心长:“珠珠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跟相爷之间的问题,用不着弄得人尽皆知吧?”
槐珠眼泪汪汪:“小姐就忍得下这口恶气?”
我微笑摇头:“总之回去后不准再提及我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明白没有。”
槐珠反应过来:“哦,你是怕夫人跟大小姐她们拿这事借题发挥?”
我催促她:“继续收拾吧,我们赶在天黑前回家。”
闻讯而来的戴诗诗不好意思地拉着我手:“怪妹妹不好,妹妹要是手没被烫伤,定会帮姐姐整理行囊。”
我冷笑不止,不是眼巴巴地想快点把我赶出去,好早点雀占鸠巢?可惜我不在乎,这个丞相夫人谁爱当谁当。
不过大概率也轮不到她,有了皇帝亲自下旨,除非柳淮安自愿降级,否则终生只能做妾。
凌虓不愧是皇帝,太懂得蛇打七寸的道理了。
而柳淮安根本就没爱她爱到宁愿舍弃丞相之位的地步。
谁知槐珠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物件,酸溜溜道:“我看你还是好好坐着休息吧,仅仅手指烫了点水泡丞相就死活要跟小姐和离,若是你再有个什么闪失,他还不得要小姐的命。”
我示意槐珠继续整理东西去,然后对戴诗诗说道:“珠珠这个丫头被我惯得口无遮拦,诗诗姑娘还别见怪。”
戴诗诗此刻心情大好,因为我要走了,也不跟槐珠一般见识,佯装亲昵说道:“妹妹知道,姐姐自从出阁以来就没回去过,好不容易能回家跟双亲团圆了,该多住几日才是。”
我又何尝听不出弦外之音,意思是我最好以后都别回来,而我只想早点离开丞相府,拉着她寒暄完了早点走人:“难怪相爷经常夸诗诗姑娘善解人意,他可真是有眼光啊。”
戴诗诗腼腆一笑:“让姐姐见笑了。”
槐珠麻利地把我的吃穿用度物品全都收纳起来,然后使唤丫鬟婆子们把东西搬上马车,最后对我毕恭毕敬说道:“小姐,东西收拾好了,该上路了。”
转眼间,我在太傅府已经小住三个月。在此期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结果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关于柳淮安要跟我和离,转娶京城第一名妓戴诗诗的消息早已传遍了街头巷尾,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而我那一向喜欢看好戏的好姐姐樊凤楚没少逮着机会对我奚落贬低。
初秋的清晨刚下了场小雨,薄雾弥漫,凉爽逼人,院中的柿子树上,枯枝碎叶里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我坐在躺椅上,喝着茶水,吃着糕点,槐珠从衣柜里面拿出藕色斗篷给我披上,语气关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