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个月过去,仲夏已至,后花园的荷花都开了。
为了防止被周大娘时时刻刻盯着,我跟槐珠现在动不动就往后花园跑。
毕竟环境更舒适自在,聊起天来也不怕有人躲着旁听。
此刻我身着茜色收腰烟笼长裙,配月白暗纹绣云抹胸,满头长发做半披,头顶的部分绾成简单的朝云髻,站在栏杆前逗弄池塘里的鱼儿们。
这都要归功于槐珠,自从我在府中地位水涨船高以来,属于我的金银玉石,绫罗绸缎,享之不尽。
李氏那边,也知道我在相府受了诸多委屈,为了让我跟柳淮安早点成其好事,也是不管什么好东西都先送到我的院子里供我挑选。
槐珠把我收拾得漂漂亮亮,她看着也心满意足。
这样一来,槐珠也有更多心思在我身上琢磨着翻新花样了。
美其名曰,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我呢,就随便她,只要她高兴,我充当她的模特也无所谓。
槐珠见我拿着青玉石质地的釉碗,站在池塘旁边,朝里面撒鱼饵撒得不亦乐乎。
连忙上前夺过我的碗,还白了我一眼:“我的小姐啊,我方才说那么多,你听见了没有哇。”
我顺势把碗夺回来,继续朝池塘里面撒,望着五彩斑斓的鱼儿蜂拥而至,我的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回眸对槐珠说道:“不就是戴诗诗那个小贱人嘛,她又怎么了?”
槐珠嘟着嘴:“我就知道你没听进去。”
我回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来到回廊的栏杆前坐下:“那你再说一遍。”
槐珠见我肯听她八卦了,又来了兴致,继续说道:“那个小贱人不是怀孕了又舍不得打嘛。”
“听其他院子里的婆子们说,这小贱人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仅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忍受着早期孕吐折磨,还要继续洒扫庭院,现在每天凄凄惨惨戚戚,别提多招人心酸了。”
我听完倒是好奇了,柳淮安不是最疼她吗?她现在受苦受难,柳淮安就眼睁睁地看着?
我问她:“你家相爷呢,就没出来给老夫人求求情什么的?”
槐珠连连摆手:“嗨,相爷自己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呢,哪里还有心思管她?”
“那你可知道相爷在忙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行吧,恰好鱼也喂完了,回去吧。”
我拍了拍手起身,槐珠拿出帕子给我擦手,然后把装着鱼饵的釉碗揣进怀里。
反正出来大半天了,该回去用午膳了。
这大概是周大娘来的唯一的好处,槐珠再也不用操心我的一日三餐了,也不用担心去后厨里看婆子们的脸色了。
而且周大娘是福伯的妻室,后厨的婆子们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外加上李氏明着暗着让她帮我好好调养身子。
她来了以后,我跟槐珠两人都跟着珠圆玉润了不少。
我们正离开后花园,准备回潇湘院,结果路上遇见了许久未见的玉娆。
结果她见到我们时,大老远就掩面,想从旁边匆匆而过。
我意识到玉娆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劲,然后遮遮掩掩的,也不敢跟我们直视,应该是之前被李氏打得够呛,旧疾未好,又被戴诗诗打得添了新伤。
槐珠看准时机堵着她,双手叉腰,气势如虹道:“见到我们家小姐不行礼就算了,你跑什么跑?”
玉娆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埋头小声道:“夫人饶命!槐珠姐姐饶命!”
槐珠看了我一眼,蹲在玉娆跟前,抬起她的脸颊,这才发现她曾经白皙俊俏的脸颊上布满了淤痕。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戴诗诗干的。
而且主仆两个双双落难,在府里也是碍眼的存在,就跟丧门星似的,谁见了都想上去踹几脚。
玉娆捂着脸,眼泪簌簌:“夫人饶命,是奴婢眼拙没见到夫人,若是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赎罪。”
我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问她:“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玉娆支支吾吾,不敢回话。
槐珠故作凶神恶煞:“哑巴了,问你话呢!”
玉娆含着泪,啜泣道:“是奴婢不小心,自己摔的。”
我冷笑不止,看来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我对槐珠示意道:“我们走吧。”
走了几步后,我又想起来了,那条黑环蛇还寄养在福伯那里。
我对玉娆说道:“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也能摔得鼻青脸肿,不如这样,我让周大娘熬点汤送你补补。”
“哦,对了,还有你家姑娘,孕早期正需要营养,请她一块儿喝。”
槐珠不知道我打的什么算盘,拉着我到旁边咬牙切齿:“小姐呀!你难道忘了她们是怎么对你的吗?不光欺负我,还想欺负你,还往你的卧室扔毒蛇,你还记得嘛!”
她的话,叫玉娆听得清清楚楚,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我安抚她:“珠珠啊,每个人都是会犯错的,知错就改不就好了,而且做人要大度,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槐珠生气了,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恨不得在玉娆身上盯出个洞来。
回了潇湘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