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她看清他的脑袋撞坏了哪里。
徐聈清被她的动作逗笑,捂着胸口沉沉笑了两声:“除了听觉,其他都没有问题。”
季遂乐着急开口:“怎么会没有问题呢,如果一直都在听杂音噪音,脑袋会很痛吧。”
徐聈清顿了顿,抬手轻轻握了下季遂乐包上的毛绒挂件,又拍了拍:“已经习惯了,不要紧……你怎么比我这个病人还紧张。”
“我……”季遂乐也注意到自己反应过度,掩饰地咳了咳,重新坐下,“那,是要我帮你什么吗?”
徐聈清弯了弯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你就这么相信了?”
“因为你不会骗我。”季遂乐笃定道,“你知道别人会担心,所以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哈……那如果是,希望你能经常……甚至于将学业之外的大部分时间分给我,这样不合理的请求呢?”
“可以啊。”
徐聈清愣住:“不用现在就答应,你可以多想一想。”
“我想好了的。”季遂乐朝他露出微笑:“你帮过我许多,高中的时候如果没有你,也许我还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给我的那些我都还不清,现在轮到你需要我,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徐聈清摇头道:“这不是感恩与报答的事。过去我只是对你说了一些话,你足够坚强,能够自己挺过去。”句子越来越长,他的嗓子又开始干痒,他忍住咳嗽的冲动,吞咽几下后继续说,“可现在不同,如果你答应我,我们的日常生活也要重合在一起,别人会议论、误解我们之间……”
路逾天没有明说的“馊主意”,徐聈清心里一清二楚。
但他并不希望用不纯的目的开始一段全新的关系,那样的话他跟父母亲又有什么区别?
他承认自己对季遂乐有了超出朋友阶段的好感,不知从何时起,当他习惯于将目光落在这个需要被照顾拯救的女孩身上时,又情不自禁为她所吸引。可这样的感情,他尚不能断定为喜欢,喜欢需要理由,需要时间、相处的点滴来证明,他对季遂乐的那些好感,程度远远不足够支撑一生一世。
何况,他根本不清楚她对他又是怎样的态度,他也不能用任何借口对季遂乐进行一番“道德绑架”,用流言蜚语束缚住一个好不容易从别人的非议中脱困的人。
徐聈清闭了闭眼睛,似是下定了决心:“算了……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去车站?”
见他如此,季遂乐知道今天肯定是得不出结果。她虽还想再坚持一下,但最后还是尊重了徐聈清的意愿。一头热的帮助对于不需要的人或许也是一种困扰,季遂乐自己也有过不厌其烦的经历,但唯独对面前这个男生特例。
她调整了表情:“就去车站吧,我坐公交车回去。”
车站离这里不远,步行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季遂乐觉得时间太短,徐聈清却感到如此漫长。也许是知晓了即将分别,心理作用再度作祟,他脑海里的噪音又嚣张起来。他拧着眉头忍下头痛,不想被身边的女生察觉。
站在公交站台前,季遂乐探出身瞧车子来没来。摩托车一辆辆嗡嗡地从她面前飞驰而过,车子与站台尚有一段距离,季遂乐也没想着要躲。徐聈清似是后怕,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一拽。季遂乐被他吓了一跳,没站稳踩了他的鞋子。小凉鞋的根细得像尖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踩上一脚痛极了。
她忙不迭道歉,一时间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徐聈清也没有松手,他双目牢牢锁着季遂乐,胸腔起起伏伏,他猜他现在一定心率过速。
他清晰得记得那一瞬间的惶恐。
他的手心生出一层薄薄的汗,季遂乐终于感觉到些许别扭,没忍住转了转手腕。徐聈清回过神,立刻松开手:“抱歉。”
“没……我应该小心点才对。”
季遂乐把手背到身后,悄悄碰了碰手腕的位置,心脏也跟着怦怦。
公交车停在远处的十字路口等着信号灯,还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他们都不再说话,季遂乐从包里拿出了公交卡。车停到站台,排队上车的人很多,她磨磨蹭蹭,落在了最后一个。
临上车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徐聈清一眼:“那我回家啦?”
“好。”
司机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季遂乐赶紧上车刷卡。
在关门前,她对着徐聈清,用着比平时响亮许多的声音喊道:“我会等你对我说的!”
至于要说什么,她不知道。
也许……
徐聈清看着公交车逐渐远去。他心里有了这道主观题的答案,却迟迟不能下笔。
他知道,他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