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肆玉气极反笑,没有再躲他的手,微微仰头看着他:“好啊,我倒想知道你还能做些什么,最好让我睁开双眼看,看清你的脸。” 她扯起嘴角,眼神中的愤怒逐渐消散,变为扭曲的笑意:“一时落于人下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痛苦的事情,想到你会因为恶行失去贞洁,我从内心感到愉悦。” 李隽停顿了一瞬间,蓦地笑了出声,笑声清朗愉悦,他捧腹后退着站起身,止不住因为笑意颤抖的双肩。 “警官,我很喜欢你这种说法,你更让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了。” 张肆玉也呵呵笑了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有特殊的事情要做,你是神经病。” 李隽赞同道:“确实,我有时也觉得周围人不太正常。” 张肆玉翻了个白眼,想到什么,又开口道:“我放你走,条件是你别在道上说我跟你有过这段交集,怎么样?” 李隽不可思议地笑道:“你还真会谈条件,看好了,现在是你受制于我,决定权在我手上。” 张肆玉:“那你放我走吗?” 李隽:“不放。” 张肆玉皱了皱眉:“你有病,我要是你,早就悄无声息地找个山头把我埋了,直接黑吃黑,回去继续顶替李隽,完完整整取代他,让他背下一切黑锅,甚至让他彻底人间蒸发,多一个备用的干净身份,何乐而不为?” “可是,那有什么意思?” 李隽问道。 张肆玉漆黑的瞳孔直愣愣地望着他。 “收钱办事,杀人放火,那有什么意思?” 李隽问道:“随便是谁都可以做那些事,为权为利,为情为欲,过去的时间,我见过太多,千篇一律,无聊极了。” 他平静地俯视着张肆玉的脸:“如果你能活着逃出去,想要杀了我,也拜托,一定要给我惊喜。” 张肆玉直接一蹬腿,踹一脚地毯上的空气,转过脸道:“我饿了,早餐。” 跟神经病就不要多说话了,脑袋疼就算了还会被污染。 她知道李隽有病,但没想到他这么有病。 他一比一复刻了张肆玉第一天给他做的三明治。 张肆玉为什么能看出来,哪怕只是材料一致还没这么离奇,但她偏偏看到了她当时为了稍显诚意用鸡蛋和培根摆出的同款造型。 “你不会连眼瞎都是假的吧?” 张肆玉抬眼看向李隽。 李隽轻摇头:“那当然不是,失明的确是件麻烦事,摔下楼梯倒也还好,只是皮外伤,还有工作,失去双眼差点断送我的职业生涯,最麻烦的是想找个护工竟然还引来了警察,第二个护工还是……” 张肆玉:“不用跟我分享,我不是很想知道你有多难。” 但如果是真失明的话…… 张肆玉眉头一皱,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知道我一开始想对你动手。” 连掩于面包下的图案都知道,他能接收到家里的一切信息,包括她误会他要赶自己走时那个所谓的拥抱,所以,他虽然瞎了,但仍然能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只有她,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实则最开始就暴露了。 “不止呢。” 李隽直接添了把火:“我的摄像头不止是监控的工具,它还具有行为分析等功能,所以你无聊时玩枪,晚上不睡觉跑去搜查房间,为了救我出手收拾那些混混,等等事迹,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肆玉顿时一动手上的镣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很想生气,但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提不起劲的感觉比事情本身还令人恶心。 “迟早有一天用你的骨灰拌水泥。” 张肆玉只能先骂一句。 李隽点头道:“有一定创意,但还不够吸引我。” 张肆玉不想再费脑子,只想赶紧想办法让自己恢复一点,她身体一倾,正要咬一口李隽手上的三明治,对方突然收回手,让她扑了个踉跄。 李隽对目光森冷的张肆玉笑了笑:“没有刷牙,可不能吃东西哦。” 还需要你提醒? 张肆玉动了动右手,对他示意。 她现在连自由都没有,难道还有力气在意自己是否整洁精致? 李隽将三明治放回盘子里,张肆玉看着他起身,不一会儿又拿着牙刷,俯身半蹲在她面前。 “张嘴。” 张肆玉本来没理解他的意图,当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我猜你留给我左手不是为了方便后面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