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六点半，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多了起来，袁晓雯和张黎两人回到了宾馆。等三人结算离开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今日周末，时间也还早，除非特殊情况，估摸着大部分人都会要趁着休息日多睡上一会，另外两家还在家的可能性很高，三人赶到小区的时候才八点四十。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熟悉的难闻气味扑鼻而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袁晓雯觉得比昨日又要更浓烈几分。
错开陈秘及蒋秋的家，三人分别按响了另外两家的门铃。铃声响了很久，他们才确定不会有人来应门了。
袁晓雯和周乾都看向张黎，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昨日走出过年轻人的那家安装的同样是电子锁，张黎打不开。但另一家就是普通的锁芯，他拿出细小的铁丝在锁孔里摇动了几下，门被打开了。
楼道内装了监控，这让袁晓雯全程都非常紧张，下意识用身体遮挡住张黎的动作，只怕被发现。
另外两位男士显然早已处变不惊，不止撬锁和开门一般随意，打开门后更是直接走了进去，等站在最后的袁晓雯也跟了进来才将门合上，动作就像是用钥匙开门回到自己家一样。
这家的装潢布置明显是五六十年代人的风格，除了雪白的墙面，目所能及的所有家具全都是棕木色的，一下就会让人觉得是去拜访家里的某位长辈。
客厅里空荡荡，只有茶几上摆着的杯托上一次性杯子中满杯冷透的茶水。
厨房内，水池中是洗过一半的碗盘，走到这个位置，袁晓雯已经能闻到有别于门外，很浓烈的腐臭味了。
“你们，闻到了吗？”她带着颤音压低声问。
在她前方的两个男人点点头，张黎说了声小心，推开了斜对面最近的一间房。
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只盖住了一只右腿，露出衣物的身躯呈现高度腐烂。从尸体的白发以及身上的穿着推断，这一位了六十岁左右的中老年女人。
尸体双目睁得浑圆，眼珠已经浑浊流出了恶心的粘液，嘴张大到极致，嘴角有撕裂的痕迹，这个程度足可以塞入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的拳头。
只看一眼袁晓雯就将目光移开了，压住不断翻涌上来的呕吐欲，她退后几步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张黎和周乾两人面不改色地小心查看一圈，才从房间内退出来，又打开了另一个房间。那间房只有一张裸床，因该是临时待客用的。
“看来倒霉的不止蒋秋一个人。”将门关上恢复原状，张黎垂着目光道。
“所以这次的鬼物是在陈秘家，那是邹玉合了？”周乾问。因苏芽的失踪，这段时间他陷入了莫名的焦躁中，但基本的判断力还在。
袁晓雯只默默站在一旁，她对蒋秋的感官挺好，加上想到昨天在陈秘家那一瞥，她和周乾的想法一样。
“再去一次她家。”张黎道。
回到楼道内，三人再次按响了蒋秋家的门铃。在第二声门铃结束后，门被打开了。
“是你们？”蒋秋的半张脸从门缝处露出来，见到熟悉的面孔才把门又拉开一些。
“嗯，蒋女士，我们方便进来吗？有一件很要紧的事要和你说。”张黎的面色严肃。
蒋秋侧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周乾，以及眼神带着慌乱的袁晓雯，沉默了片刻才将门彻底打开，放人进屋。
昨夜分明才来过，这次还是白天，袁晓雯却觉得屋子里眼下比之前还要暗了几度，总有种蒙着纱看四周的感觉。
左眼有点痒痒的难受，眨眨眼，袁晓雯跟在蒋秋的身后坐在了昨日落座过的沙发上。
蒋秋坐得笔直端正，一双眼下的青黑愈发浓厚，她沉默无声地看向三人，态度比昨日要冷淡许多。
“蒋女士，你认识1404号住户吗？”张黎清了清嗓子，问。
蒋秋的视线落在张黎身上，缓缓摇头。“不熟。”
“那家的主人死在了家里，死了很多天，尸体高度腐烂，现在还躺在床上。”张黎也盯着蒋秋。
袁晓雯以为张黎会更委婉地说出1404住户的事，这样直白很容易吓到蒋秋吧。
她看向蒋秋，若是蒋秋表现出恐惧她就出言安慰。只是进门后一直有痒意的左眼此刻像是突然进了异物，又痒又疼，泪珠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一大早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些，不是应该直接报警吗。”蒋秋的神色中不见任何恐惧，平平淡淡的，仿佛是在与人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
三人都马上注意到了今日蒋秋的不同，袁晓雯心中刚泛起嘀咕，此时左眼的刺痛感超过的痒意，泪水终于彻底模糊了视线，她用手擦了擦眼睛，又揉了揉。
“抱歉，可以借用洗手间吗？”越眨眼越疼，袁晓雯觉得可能眼睛真的进了异物，在张黎准备开口时打断道。
“那边。”蒋秋斜睨了袁晓雯一眼，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