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在医疗翼接受完采访之后就出院了,出院的时间在中午午休的时候,詹姆斯他们等在走廊里,进入医疗翼的只有露丝,莱姆斯,雷古勒斯和莉莉,莉莉负责收拾桌面上来自各个学院的同学们送来的慰问品,而露丝则负责帮忙整理西弗勒斯自己的东西,等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两位男士负责帮忙提行李,西弗勒斯则只需要在帷帐内换好自己的衣服。
他换下了病号服整理好床铺之后怅然的站了一会儿,他不得不感慨,还能见到阳光真好,没有按照他的计划一脚踏足黑暗真好,在他昏迷的那几个小时里,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他在梦境里经历了一生,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一生。与露丝的‘预言’一模一样的一生。
悠然转醒的那一刻他是迷惘的,他迷惘于自己先前做出的觉得是否正确,虽然很可耻,但说实话,有那么一瞬西弗勒斯感觉到了绝望和害怕。他亲密无间的友人和他从始至终都是仇敌,他青梅竹马的朋友的死是他种下的因,眼前那个撑着下巴打瞌睡的,他的爱人从始至终都不曾存在,他没有年少成名,没有拿下那座漂亮的奖杯,没有年纪轻轻就把论文发表到魔药周刊,即使他如同现在一样在魔法和魔药方面都足够优秀,但他的未来始终一片灰色。慈眉善目满目慈祥的邓布利多教授会严厉的盯着他说出那句你让我觉得恶心,他所厌恶的那群人却是他的朋友,他终究舍弃了他的良心走向了食死徒的方向,等到他想在捡起他的良心的人那个在梦中唯一能唤醒他的良心的人却走向了死亡。
而他呢,他背负一切走向自己的坟墓,他终究只能靠那双眼睛缅怀自己的良心。
但,这一切都不是令他所恐惧的,真正令他恐惧的却是那一望无际的孤独。他的舍友雷古勒斯和他一生毫无交集,他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朋友终究化身恶狼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的第二个朋友明明出手救了他的命可他却丝毫不愿相信还觉得耻辱,而他的第三个朋友,亦或者说,他人生中的第一位情敌,却是那个想要他的命的人,他所尊敬的校长严肃的要求他守口如瓶,他在梦中唯一的朋友认为他不懂感恩——但这远不是结束,远不是,随着詹姆斯和莉莉的死亡开始,而后的十多年的孤独,西里斯和莱姆斯的落魄,还有他那刻薄冷漠的模样都一一印在了他的大脑,他似乎终于彻底明白了露丝的良苦用心。
见证过热闹的人怎么会甘愿沦落孤独?拥有过友情的人又怎么甘愿孤身一人?沐浴过阳光的人不会甘愿回到黑暗里的,所以当他得知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死亡的时候,他可耻的觉得庆幸,是的,庆幸。
“西弗?”或许是他怅然了太久,露丝掀开幔帐就看到西弗勒斯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眺望着,露丝试探的唤了他一声他才从自己的思维里抽离出来,看着眼前的少女他由衷的感慨着——真好啊,一切都没发生,真好啊,她始终都是存在的。
“西弗勒斯——恭喜你,出院了——”看到西弗勒斯拉开帷幔,莱姆斯第一个开口由衷的说道,莉莉在旁边接话道“西弗勒斯——你那天吓死我们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看到露丝在那悄悄抹眼泪呢!”
“莉莉!”露丝羞窘的喊了一声,雷古勒斯忽然开口道“再不走的话我恐怕我们会错过午餐——”
西弗勒斯低头看了眼脸色有些发红的女孩,他低声道“谢谢你,露丝。”
谢谢你,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的存在。
或许是那场梦境的原因?此时的西弗勒斯要比前几天冷静的多,当那些苍白的文字都彻底变成了影像,当他倏地正视起没有露丝存在的世界里,他们的未来,不,不只是他们的未来,还有成千上万的巫师和麻瓜的未来。他倏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逞强是多么的愚不可及。但他依旧觉得无力,他私心还是不想用露丝的命去换芸芸众生的命,是的,他依旧不愿意。但他看着这群跟他亲密的友人,他倏地开始迟疑。
“或许我们可以跟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邓布利多的话萦绕在西弗勒斯耳边,他终于开始真正的正视起这个提议。
“嘿,想什么呢鼻涕精——”走在医疗翼外的走廊上,詹姆斯大喇喇的把手臂搭在西弗勒斯的肩头,他刚刚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不过西弗勒斯完全没有听见。
“什——你说什么?”西弗勒斯似乎是刚刚回过神来,他歪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詹姆斯的脸,这样近的距离惊的西弗勒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莉莉不满的拍了詹姆斯的后背一下詹姆斯才讪讪的收回了手和西弗勒斯拉开距离道“我说,你现在可是成了英雄了——这两天的报道都和你们相关——”
“英雄?”西弗勒斯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我不认为什么都没做从马尔福庄园逃跑的时候还被索命咒击中是什么英勇事迹——”
“就是因为你被索命咒击中了却没有死去才被称呼为‘英雄’啊——”詹姆斯道,西弗勒斯蹙眉,露丝在旁边适时开口道“你中了索命咒的消息‘不胫而走’了。”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西里斯在旁边说道“你答应过的——等鼻涕精出院了你会告诉我们——”
“记得吗,丽塔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