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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故事(2 / 3)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反问,“我什么时候透露过你将来的命运?”

你语塞,发觉一切都是自己根据初见时惊慌的表情,言谈间透露的劝告推测的,他从来不愿意告诉你将来会如何如何。“你……你杀我的时候说我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祸患。”

“对,你将来会成为一个恶人,这是命中注定的。”

你困惑地看着他,好像他在讲什么你听不懂的中文。

“恶人。”他肯定地说:“最多想统治世界。至于毁灭世界,那是是疯子才干的事。”

“那我……”

“是恶人。”

你明白了。

监狱里的连环杀手是恶人,街上收保护费的黑手党是恶人,就连哄抬物价的商贩也称得上恶人,仅仅是个恶人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也不代表你就一定具有足以毁灭世界的强大力量,但是:“你为什么要杀我?世界上坏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非揪住我不放?!”

“你是个对我有危害的恶人。”他举起枯枝似的手:“遇见你后,我命中莫名其妙多出一场劫数。”

你呆呆地捧着那盒饺子,等它一点点冷掉。

临走前,你把疯人院的钥匙留给他。他说谢谢,医院住得不错,而且他也住习惯了,打算就这么继续住下去:“有时候想想真荒唐。”道别时,他终于显露出一丝正常老人惯有的茫然神色:“我尽心竭力想躲过此劫,其实一切福祸都捏在神明手中,祂想给我加一劫就加一劫,想放过我就挥挥手把劫难的掌纹从我命中抹去,我努不努力在祂眼里都是一样可笑的无用功。”

他那么绞尽脑汁的周密布局,还是没能逃脱成为被关进疯人院的残废的命运。他的劫数,避无可避。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上帝现在又在做着什么呢?

这场灾祸里,谁才是蒙祂恩典终能得救的挪亚?

你打了个寒颤,感觉虚空中浮出无数只盯着你的眼睛。

“跟着算出的未来活了一辈子,现在突然弄这一出……”他叹气:“我是个被耍了的瞎子。孩子,我们都被耍了……”

你不能说是可怜他,却也没办法继续恨他,你什么都没说,裹紧了外套一步步离开冷白色调的疯人院。许多不知是得了精神病还是渐忘症或者二者皆有的患者透过隔离用的钢化玻璃直勾勾地盯着你,或呆滞或亢奋或扭曲地笑着,都是你进来时因怀揣着明确目标而忽视的。

眼睛,眼睛,眼睛……

你告诉自己,作为此处唯一的正常人,你在他们眼里是个异类,所以才会引发好奇,但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不由分说地一波波上涌。迎面走来的护士神色麻木,活在某种只有她自身清楚而旁人捉摸不透的虚拟现实之中。早已习惯了渐忘症患者行为模式的你此刻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与世界是如此诡异与不正常,那明显与常人有别的表情让你觉得一头似人而非人的伪物正朝你缓缓逼近。愈演愈烈的恐怖谷效应打击下,你尖叫着反身逃入安全通道的楼梯冲向后门。

尖叫引发了病人们的躁动,被你甩在身后的疯人院里响起一首由嚎叫组成的大合唱。

冲出黑暗楼道,迎来明亮户外,你心下稍安,仰头想呼吸一口没有消毒水味的新鲜空气,却在看到冬日清冷天穹的瞬间陷入对旷远天地、辽阔宇宙、以及藏在那似乎不怀好意的铅灰色阴云后的未知力量的深刻恐惧之中,当即两眼发黑昏死过去。

醒来,已经天黑了。

你不敢抬头去看星座的位置以确认现在的时间,你再也无法带着闲适的心情与欣赏的目光向壮美的星空投去哪怕一瞥。你怕。

人类最深刻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你把外套披在头顶边缓步移动边思考将来。之前你以仇恨为动力活着,现在仇恨已经消失,接下来的你该在日渐崩坏的世界中寻找怎样的人生目标呢?

你想探索真相,你想克服恐惧,可当这个只隐约窥见一角就让你濒临崩溃的真相全盘呈现在眼前时,你能忍住不恐慌到发疯吗?像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主人公一样……

你怕了,假装一无所知得过且过地混完余生的日子或许更……

一阵马达的轰鸣和尖锐的轮胎与地板摩擦声把你从冥想中拉回现实,吓得本就精神极度紧绷的你往旁边一扑摔倒在地。

“天呐!我不是故意的。”年轻女性的声音:“小姐,你没受伤吧?”她一步跨下机车,把你从地上扶起来,哪怕隔着衣服你也能感觉到她小臂上结实的肌肉。她告诉你最近有个组织在到处抓没染病的育龄女人去生孩子:“说是为了人类文明延续什么的,奇奇怪怪。总之你这样的属于高危目标,晚上最好锁上门窗躲在家里,不要出门比较安全。”

“谢谢提醒,不过照这种说法,你也是高危。”你的意思是作为同样大半夜在街上游荡的女性,她没有资格说教你。她笑了,笑得很爽朗,她这种人永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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