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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玉(1 / 2)

微风拂面,纪潇与深绯官服的男人沿岸而行。

画舫行过,歌声传来,沿岸有小姑娘提着竹篮卖花。已是晚夏,天气仍燥热,小姑娘一脸的汗,篮子里花都晒得焉巴巴的。

风吹起云长丰绯色袖袍,他停下脚步,递出一钱银子,买下了整篮花,姿态自然娴熟,像是经常这样做。

小姑娘喜出望外,接过银子,从怀中数出一串铜板,递还回去:“谢谢叔叔!”

纪潇以为他不会收,这位高官一看就经常发散爱心,拿一锭银子说“不用找了”的那种古代版霸总。

但云长丰收了,他微微一笑,像跟人完成一桩郑重的生意,小姑娘高高兴兴揣着银子回家了。

“与付出相匹配的酬劳更让人自在。”

云长丰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解释道,随手把花篮给纪潇拎着。

纪潇觉得这位知州大人真是与众不同。

“今日多谢大人,小女子欠您一个人情。”纪潇拱手。

云长丰颌首,也不客气:“本官尝过你家吃食,很有新意。夫人馋嘴多番念及,奈何本官忙碌,无暇为夫人带回,昨日恰逢在附近办差,听说了你的事,便来走这一趟。”

纪潇惊住了。

她就说怎么知州亲自审案,居然是专程过来棠梨镇重审的,她也算倍有面子了。

但她还有一个疑问。

纪潇问:“大人如何认定我是被冤枉的?”

总不能就因为食物味道好?论人品,云知州与她素昧平生,也无从得知她的为人。

云长丰此人一看就是谋定而后动的狐狸类型,定然有所判断才会插手此事。

眉眼儒雅的男人轻轻一笑,似乎料到她会这么问,风淡风轻地解释:

“说来也不怕你取笑,我幼时贫寒,对食物的味道很敏感。闹饥荒的时候,吃过根茎,啃过树皮,也尝试过烹饪田螺,可惜做出来的与你的手艺相去甚远。”

云长丰:“我看过那些所谓的物证,太过刻意,凭你家食铺如今的火热程度,犯不着自砸招牌。加上我吃过你家的螺,干净清甜,显然不是同一批食材。”

纪潇不由感慨,条理清晰,观察入微。

这就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高官?他知民间疾苦,方能体察民情、爱民如子,比起姜卯,云长丰是真正为民请命的父母官。

“此案后续姜知县会妥善处理,你不用操心,官府收缴的银钱也会退回。”云长丰微笑,“今后若再遇不公之事,尽管来找我,家妻会很欢迎你,若能带些美味就更好了。”

纪潇:原来是想送餐上门。

她大方地应了,再次与云长丰表达感激之意,顺便问了尊夫人口味喜好,她择日做了新品上门拜谢。

云长丰想了一想:“养生类……”

纪潇:“?”

“她想保持年轻。”

纪潇:“……”这有点为难她了。

两人聊得投缘,聊了美食聊百姓,大部分时候这位知州大人都在聊他夫人,被贴脸秀恩爱的纪潇不由感慨,好一个炫妻狂魔。

“今日就到此罢,本官这就回了。纪娘子也快回罢,别让你家小郎君久等了。”

云长丰往纪潇身后看去,说得意味深长。

纪潇回头,就见不远处河堤上,青衣墨发的少年跟了一路,对上她的目光,他也不偏不倚,茶色的眸底蕴着幽怨。

纪潇:“……”云长丰都看到了,也不提醒她,还悠悠慢慢聊了一路。

这人有点腹黑啊。

云长丰上马车走了,纪潇笑盈盈回身,三两步跑到江亭钰面前,抬手给他一个熊抱。

他臭着脸,但诚实地张开手臂,把她抱了满怀,紧紧相拥,埋在颈间缱绻贴了贴脸颊,微微急促的气息擦过纪潇耳垂。

“有没有受苦?”江亭钰握过她的手检查,眼睛红红的,声音又湿又哑。

纪潇摇头:“你来得及时,半日不到找齐了人证物证,小玉超棒。”

江亭钰低下眼:“那也及不上知州一句话。”

他没说,他找齐了证人证物,却被衙役拦在公堂外,要不是云长丰突然造访,也许连衙门都进不去,遑论重审此案。

纪潇瞧出这股子酸味,搓搓她一个抱抱就哄好的小狗,忍不住感慨:“云知州确实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江亭钰的目光沉沉看过来,她话锋一转:“但你有年龄优势。”

江亭钰:“……”

*

两人牵着手回食铺,纪潇惊诧地发现,铺子并未被关停,一进去桌椅板凳都好好的,跟她走之前无甚区别。

一个杨岳之不算什么,但杨岳之背后是白家,白家在棠梨镇的势力盘根错节,姜卯此番显然是有所偏袒的,她还以为官府会尽快封了她家铺子,所以有些意外。

严格来说,杨岳之此番手段并不高明,经不住细查,他不过仗着姜卯的势,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诬陷她,今日知州重审,怕是他算破天也没料到。

纪潇心想,她也着实险中求胜,若非云长丰插手,小玉又来得及时,只怕二十棍刑下去她人也废了,铺子打砸封了,便是日后再如何洗刷冤屈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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