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府厢房里,纪潇翘腿搭在矮几上,侧头靠着瓷枕,江亭钰正给她捏肩捶腿,殷勤至极。
“重一些。”
“左边挪点,往右。”
“渴了。”
江亭钰亲自去一趟厨房,就着府中果子,做来一盏凤梨荔枝饮,端她手里捧着,自觉地回去继续捏肩。
纪潇用勺子挖着吃,碗里是剥壳去核的荔枝,荔枝肉里塞了金黄的凤梨块,入口有酸有甜,鲜脆可口。
碗里还有圆溜溜的乌梅和青柠,好看又好吃。
她吃了几口:“有没有瓜子?”
江亭钰给她找来一大罐鲜脆的炒瓜子。
于是纪潇左手一罐炒瓜子,右手一碗凤梨荔枝饮,懒洋洋地摊着吃。
捏完肩,江亭钰继续给她捏腿,捏完左腿换右腿,全然没在累的。
偶尔抬眸偷偷凝注她时,那双含情的清碧眸子盈着光辉,他眼里细水长流的情意缱绻欲滴。
二人尚未正式成婚,理应分房别住。
江亭钰在自己寝房里一遍遍回忆今日饭桌上纪潇说的话,他记得每一个字,也记得她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和样子。
他把它们珍藏起来,等有一日垂垂老矣,还要翻出来细细回味。
他睡不着,翻来覆去,索性披衣外出,等回过神来,已鬼使神差走到厢房外。
纪潇如厕回来,正见他披着一头墨发,衣着单薄傻愣愣站在她门口的冷风里。
纪潇问:“有事?”
江亭钰脸一下涨红了,支吾着,最后说:“我……我睡不着。”
纪潇瞧他一眼,大方地把人拉进去,塞个手炉来暖着:“坐罢。”
她自然得好像在自己家,倒是江亭钰进了门,局促不安地不知该往哪儿杵,脸愈发的红。
方才饭桌上情意缱绻,此刻面对面,两人倒都不好意思起来,沉默着不说话。江亭钰索性像以前在食铺一样,给她捏起肩、捶起腿来。
纪潇磕着瓜子,偶尔喂给他一颗荔枝,江亭钰受宠若惊,张口衔去,睫羽起落间,媚眼如丝。
他主动端过瓜子罐,一颗颗剥了瓜子仁攒起来,合掌递过去。
纪潇也不客气,一口全嚼了,不忘表扬他:“你挺熟练。”
江亭钰顿了下,面不改色,低眼一笑:“你喜欢么?”
他耳朵热热的,这话问得模糊。
“喜欢。”纪潇答得也模糊。
江亭钰到耳根都红了,低头继续给她剥瓜子,纪潇的目光落在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柔韧漂亮的手指连剥瓜子时都是漂亮的。
她吃了半盏凤梨荔枝饮,江亭钰剥好了厚厚一摞瓜子仁,用手递到纪潇嘴边。
她没去接,略过他递来的瓜子,伸手插入墨黑沁凉的长发中,托住他后颈往前一拉——
一个湿软甜蜜带着荔枝味的吻在彼此唇隙绽开。
纪潇看见咫尺间的眉眼颤了一颤,他睁大了眼,睫羽颤微几乎扫到她眼皮上来,唇分,她笑着又啄了他一口,软声:“真乖。”
看在又是按摩又是剥瓜子的份上。
纪潇亲完人,扒开他收拢的掌心,像只扒拉苞米的耗子,把瓜子仁全数收走,美美一口吞。
江亭钰愣愣看着她,眼底羞赧之色褪尽,忽而沉入幽暗的泥淖。
他倾身过来,意犹未尽地吻上她,指尖颤巍巍抚过襦裙衣料,攀沿着腰肢而上,少女薄弱的肌肤陷在他怀中,轻易染上红痕。
焰火在厢房外的夜色中燃起,荔枝香甜腻痴缠,漫天绚烂的轰鸣,烟花的光拖着炫彩长尾,倾泻没入湖畔。
江亭钰骨节分明的指尖纠缠着襦裙的系带,散乱墨发如泼乱的山水画,缠在他鬓角耳际,顺着苍白劲瘦的腰背泻落。
榻上纷乱的裙裾如桃红的春花层层瓣瓣。
正是清明,夜雨摧花,露水在颤微的花叶上将落未落,雨丝勾缠。
他托起她的后颈,手指穿入那如云秀发中,指尖轻挑,少女头上发髻松开,丝缎般的长发从他指缝中散落。
江亭钰低头深深吻在纪潇锁骨间,缱绻沉溺,像灼下一个死生不渝的烙痕。
“潇潇……”
“潇潇。”
他病入膏肓,声声如泣。
颤抖的睫羽凝着雾气,扫过纪潇脸庞,她睁开眼,可称“冷静”地看着猎食一般将她囚在身下的人。
江亭钰长发如墨,铺落在她的胸前,他吻她的样子缱绻虔诚,眉眼镀着糜丽的红,像一个至诚的信徒,卑微又热切地请求她的垂怜。
纪潇束手待毙,甚至好整以暇,看他青涩又急惶地忙活,像极了一只初次捕食的小蜘蛛,沾在自己编织的丝网里手忙脚乱。
蜘蛛精这次也抓住了她,准确的说,是她心甘情愿走进他的丝网。
“叫姐姐。”
她用指尖挑动他的下颌。
江亭钰不满地去咬她的指尖,缱绻厮磨,试图将她们叼入口中。
纪潇用指腹一点点摩挲过他薄软的唇瓣,探入进去,摸索那些尖尖的小虎牙,小狗还真有犬齿。
他含住了捣蛋的手指,尖牙舔舐她,平日乖巧的狗狗眼此刻狭长深邃,他眼底万千的情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