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统越来越沉默中,乐晓晓早有猜测它有别的事在做,此时并不讶异,闻言只是点了下头。
“小殿下,我们怎么办?”
乐晓晓定了定神,“我已飞鸽传书让人过来治理蛇患,修理城墙,而楼兰的统治者,我回去商量一下,至于最要紧的是水患……”乐晓晓忽然想起一个芥子灵袋中的宝贝,迟子衿所求的疏通九曲河水之物,她对着楼兰护城河孔雀河的湖水,试着珍藏的万年胡杨根。
河水像是吸收到了什么物华天宝,原本漆黑泛着密密麻麻气泡,现在忽然澄澈清亮,乐晓晓用灵力隔空舀了一勺在地面,判断了一下,“这水再养三日就好。”
大祭司遥遥望着乐晓晓忙碌的背影,心生感慨,她手中不停地比划祈祷,从前是感谢圣女,如今圣女的血脉也是如此,她护不住前者,却祝愿小殿下日后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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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四月,岭南大水灾,江河决堤,民不聊生。
水稻等粮食被连日的大雨冲刷,再是喜水的农作物也被活生生得涝死,各家农户中常有鸡鸭鹅猪,此时围栏已破,还未出栏的小动物在水中游到力竭,只能无力得翻白了肚皮,惨死在了水面上。
当地的县令带着治水的方式轮轴转了数日,将将保住了大多百姓的性命,他们把家搬上了山坡高地,没有材料建房子,就用茅草油布简单地搭成难民营,十几个面色发白的人一个狭小的帐篷,他们没有叫苦,只是麻木得看着山下浑浊又泛着恶臭的大水。
水位依然是那么高,往日的家乡被大雨毁成断壁残垣,不光是死去的家禽,粮食和破瓦,水上更多的,是夜里熟睡被活生生淹没的人类尸体。
那些逝去的人中,不光有年老体衰的阿爹阿婆,还有稚子天真的幼儿幼女,他们的身边有的有团团护佑他们致死的青年男女,有的没有。
高山县县令擦了一脸汗,却没法停住脚步,他们是在和死神抢人,虽说他们县正好有高山可以避难,却依旧急需人手,他们需要趁着暂时雨停,安排人去挖沟渠将现存的水引入大江大海,他们需要人去将大雨后的尸体收集焚烧,防止疫病产生,他们需要去沟通得到粮草的支持……
时间根本不够,还好他们虽然艰苦,仍然看得到希望。
岭南地处东阳国最南方,因为靠近南疆国土,两国交界处的战备区自然经济不富裕,在东阳国各地官员还在扯谁对谁错时,江湖首富的浮云阁联合临江仙慷慨解囊,加派人手马不停蹄得驻守类似于高山县的营地处布施熟食热粥,给了骤失生活家园的人一点重新生活的希望。
也是他们派的掌柜和当地县令商讨挖沟渠、焚尸体、防疫病的事项,东海总工会直接派人马过来驻守一起干,好歹让他们活着的人能手头有事,心中不慌。
经过高山县的信鸽喜报,东阳王朝内部似乎被皇族痛斥了一番,肃清了处理该事的钦差大臣,朝廷的拨款和清廉的赈灾人员终于缓缓前来。
而这,只是岭南三十县中的一景罢了。
“卖孩子了,卖孩子了,男孩100文一个,女孩50……”
乐晓晓带人骑马行至卞县,忽然听到气息微弱却让人震惊的话。
萧芸儿横眉一扫,和她一起皱着眉头勒马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眼窝凹陷,颧骨突出的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个烂了双脚生死不知的老婆子,背后还背了两个瘦的像小猴一样的小儿女,他看见风尘仆仆的乐晓晓二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重复了开头那段话语。
萧芸儿的小脸因为连日奔走瘦了一圈,却仍气势不减地舞鞭质问,“你这畜生,竟然还卖孩子,虎毒尚且都不食子!”
中年男人双眼灰暗,似乎很疲惫,他十分麻木得说,“可是我再没有钱跟别人换药,我的老娘就也要死了。他们一直想抢俩娃去吃肉,我打不动了,我也快走不动了……”
乐晓晓仔细看了男人伤痕累累的双手和后背,他的后背上满是人为的爪痕和拳头砸下的青紫色,甚至腰间还被剜下一大口肉,两个小孩虽然瘦得皮包骨,却被男人护在后背,没有一丝伤痕在身,只有大的吓人的双眼哀求得看着她。
萧芸儿被这话的内容吓了一跳,质疑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眼前的苦难是如此惊心,乐晓晓难受得闭了下眼,说话的语气却愈发坚定,“林掌柜,你先安排人带他们去后方医馆救治。”
跟随她来的浮云分舵主赶紧应是,他手下马上训练有素得一马抗一人护着那老母亲和男人上去,医馆由飞雪阁和雪谷临时派人搭建,此时还不知道卞县不比以往,已到了人相食这种最坏的程度。
那男人似乎反应了好久,贵人竟然分毫未取得救自己全家人命,奈何他被掌柜的人已利落得带上马,只能连连作揖,高声提醒,“多谢恩人大恩!卞县现在穷凶极恶,人肉可食,尸骨无存,恩人一定要当心。”
乐晓晓点头,看着他随着浮云阁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