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顺利,数个黑衣人依旧死死得跟在身后成围剿之势,倒底双拳难敌四手,苏雨笙掩护大家突围,自己却一时被困住了。
一片混乱中,苏绿蓝眼明手快得看到了苏雨笙背后的敌人。
“小心!”
苏绿蓝用一道闷棍猛地砸向偷袭者的膝盖,后者的刀风一转,凌厉的攻势被打断,余势堪堪扫破苏绿蓝的衣裳,苏雨笙趁热打铁,赶紧解决完最后一个追兵。
“谢了。”他回头致意,却猛地怔住,颇为意外得看着苏绿蓝肩头的伤疤。
形似五指,重若千钧,这是一个人型的爪印。
苏绿蓝以为他和常人一样害怕,忙把衣服拽好,“吓着你了?不是刚刚搞得,应该是我小时候被什么东西挠了,印子深罢了,你看,”他挥一挥臂膀,咧嘴笑,“不痛的。”
明芳菲慢了一步,此时赶紧跑来,看这情形无碍,又忍不住给他一爆栗,“可把你显着了!”
“哎哟,掌柜饶命啊。”
苏雨笙的喉咙却有些哽咽,难得固执道,“能再给我看一下吗?”
“啊?”苏绿蓝有点纳闷得挠挠头,又想着两大男人光着肩膀怕啥,自己也不必娘们儿唧唧的不好意思,“好,好吧。”手就松开了。
苏雨笙凑得极近,手甚至轻轻地放在了伤疤之上,比划着什么。
爪痕上,最末端的小指骨奇长,他仿佛又回到暗无天日的那天。
——
蛊王选拔中,自相残杀总是格外热烈,都是一群稚龄小儿,却为了口吃的,为了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像野蛮的小兽般朝同伴厮杀。
先是毒虫的威胁让他们自乱正脚,再是食物的紧缺让他们无法共同御敌,半锅盖形状的蛊窂像是暗无天地的炼狱,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唯有抛弃所有良知的恶魔,才能成为真正的“蛊王”。
苏雨笙带着弟弟冷静得四处逃避,实在躲不过就用血淋淋的拳头揍上去。他们看着厮杀成功的玩伴笑嘻嘻得把倒下的孩子手腕割破,同类的血肉挂在他们嘴边犹如恶魔,血腥入口,尽管灵魂在哭泣,亲手杀人的内心却更加冷酷。
十日之内,十不存一。
挥向他们的武器一件件掉落,地上孩童的尸体越堆越多,他们从无助到痛苦,从绝望到厌弃,最后,脸上只留下了麻木。
苏雨笙二人的后背始终紧靠着,他们身上的伤痕重重,幼小的脸上却渐渐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还要多久?还要多久才能逃出去。
他们不想打了,会不会下一个死亡的就是自己?
蛊窂外的独眼头领眼神一咪,看着炼狱中众魔狂舞,边角处却站着犹自理智的两人,尽管并不主动攻击,却也不怕死斗,兄弟俩身手皆是上等……
他冷酷得一挥手,一个头乱如草,神色若狂的野人怪笑着上前。
这是蛊窂今年第一次用它,分明是人,却习性诡异,大家亲切地称其为“蚀骨鹫”。
野人像是老鹰抓小鸡般得上前,径直叼起了两只璀璨的明珠。
“呃啊!”
一左一右的双手如同赤红的焊铁印在了兄弟二人的肩头,他们顿时痛得扭曲如同毛虫,恍惚间,只有窂外人欣然叫好!
“哥,听我说……”
苏雨笙濒死前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弟弟将他狠狠推开,蚀骨鹫抓住了痛得撕心裂肺的“小鸡”。
“好好活下去。”
——
苏雨笙看着眼前白皙的少年,他眼里还有疑惑,嘴角却常带明媚笑意,而自己所熟悉的胎记痣印全部都了无痕迹。
认识他时就有的若有若无的亲切感,原来都有谜底。
他以自身性命相护,以全身功力尽废,以恍如隔世的相近容颜。
唯有那个毕生难忘的痕迹,告诉他,原是故人归。
苏绿蓝被这个冰块脸打量得正尴尬呢,看他神色变幻莫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堂主,怎,怎么了?”
苏雨笙一言不发得拉下自己肩膀处的衣服,兄弟俩两人对称的痕迹终见天日。
苏绿蓝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再看一次时脸色剧烈变化。
“你,你?”
苏雨笙想起乐晓晓说过他记忆不全,心中一片酸涩,却尽量柔和地说,“绿蓝,我是你哥哥。”
——
“慢着,停下嘴!这样一副绝佳的筋骨被杀了实在太可惜了。”
“把他带去药人监,看看新蛊的作用如何。”
“将来他若成了第二个蚀骨鹫,再来帮我们控场,岂不美哉?”
“有理,有理!哈哈哈哈哈。”
苏绿蓝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醒来时却发现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醒了?”
平日那个冷酷的冰系杀手苏堂主,正一脸关切得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