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九歌·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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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嬴政来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件事情牵扯到他最亲的母亲和仲父,一件事情牵扯到他唯一的弟弟,他心中虽不痛快,但赵蕙葬礼之后,他也能迅速冷静下来,仔细地分析局势。如今吕不韦势大,而秦王羽翼未丰,嫪毐知道嬴政是想借他的势力里打压吕不韦,吃准了秦王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动他。如此,嫪毐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秦王放在眼里,而这正是嬴政想要的,只要他图谋的越多,只要他对嬴政起了杀心,只要他敢造反,那他的末日也就要来了。
冠礼被定在三月之后的己酉日,他们还有时间让事情充分发酵,而上一次去骊山大营,应就是与蒙武商议此事。
嬴政一早出去上朝,中午才回寝殿休息一会。明月想了一上午终于想起该送给芈瑶和孩子什么礼物。从殿外走进来,他看见明月在穿针引线紧着忙活,便问:“你在——做针线?”
“怎么,不行啊?”明月抬头冲他眨眨眼。
嬴政拿起那只快要缝好的布老虎,摇了摇头:“寡人好像并不需要这个吧。”
“一边去,谁给你做,是给你儿子做的,多可爱!”明月抢过布老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你不会是?”嬴政凑过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弄得她直发毛。
“想哪儿去了!”明月一把推开他,“你不是说让我常去看瑶瑶和阿苏的吗?”
嬴政看她如此用心,便抱住她说:“看你那么喜欢小孩子,不如我们也生一个吧,让他天天陪着你!”
“原来你让我住在这是一直打着这个主意?”明月推开他,“我都说了我不是来给你生孩子的!”
嬴政累得直接仰在榻上,拉着明月的手道:“你否认也没用,我能感觉出来你会是个好母亲!”
明月听着这话,脸上有点发烫,低着头看着他闭目养神。 “晚上我们一起去给阿苏送过去吧,瑶瑶应该也很想你。”
嬴政一伸手,将明月揽到怀里道:“明月,我知道你也很孤独,不要总是把我推给别人,好吗?”
明月趴在他的身上:“阿政,你不知道我是多想独占你!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她们不是别人,瑶瑶不是,蕙儿也不是,你心里有她们,她们也爱你!你志在天下,我也不想后宫之事牵扯你的精力!”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嬴政皱皱眉,又起身将她按在榻上。自雍城那次之后,嬴政就像着了魔一般,总是想和她在一起,但由于自己政务缠身,回到寝宫之时她早已歇下了,又不好意思打扰,这次终于逮到了机会。“但至少这一刻,我是独属于你的!”
她当然要享受这独占他的欢愉,是那般畅快淋漓。
忽然他猛咳了几下,吓得明月赶忙起身,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这是怎么了,有多久了,对不起,是我太放纵了,伤了你的身子!”她很怕,他是因为自己变成这样的。
嬴政回过头为她敛了敛衣服:“莫着凉了!别担心,其实前几代先王都带着这个病,所以我才怕,万一——”
“你别乱说!”明月用手指封住他的嘴,看他如此难受的样子,几乎要哭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那么早死的!”
“你是舍不得我?”嬴政笑了一下。
“是——”明月顺势靠在他怀里,“所以,每日中午你都要回来睡一下才好!”
“只要你肯陪我,我定回来午睡!”嬴政半恳求半调笑。
明月被他逗得脸又红了,锤着他嗔道:“我说的睡觉就只是睡觉,王上可别乱想!”
“有佳人在怀,我怎能忍得住?”嬴政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明月推开他,嗔道,“王上若还要任性,我便要离开了!”
嬴政拽住她的胳膊:“好了,我说笑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晚上,明月拉着嬴政一起去芈瑶那里送东西。除了布老虎,明月还给阿苏准备了小衣服和玩具,给芈瑶准备了很多补品。
顺着小径走进那处僻静的院子,若是没有向导根本找不到。院子整洁如新,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栽满了湘妃竹,依稀可见点点泪痕溅于竹上,明月不懂芈瑶为何要住的如此隐蔽。相传,尧之二女,舜之二妃,娥皇与女英千里寻追舜至九嶷山,闻舜帝已崩,抱竹痛哭,流泪成血,落竹成斑。
芈瑶正垫着一个厚垫子斜靠在凭几上,看见明月,点头笑了笑。她的气色经好了许多,脸上虽不着粉黛,却有一种脱俗之美。她体内的六魂恐咒也没有再发作的迹象,甚至她手臂上的紫红色纹路也渐渐褪去,明月这才放下心来。“夫人怎么不在华阳宫多养些日子?”
“自你上次为我压制了咒印,已经好多了,华阳宫毕竟是祖母居住的地方,如今王上回来了,还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