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紧两个麻袋,眼泪止不住的流。
嬴政喉头有些紧,泪已盘旋在眼角,却还是走到赵姬面前说:“请太后自重!”
“你杀了我的孩子,教我如何自重!”赵姬情绪十分崩溃,眼神一直游离在沾着血的两个麻袋上。
嬴政蹲下身,盯着自己的母亲:“寡人也是太后的儿子,自你来到雍城,与叛贼私通之时,可曾想过寡人独自一人在咸阳宫里哭?那叛贼几次三番想要寡人的命的时候,太后又何尝顾念过寡人的感受。太后为叛贼封侯拜爵之时,纵容他祸国乱政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不过是报应罢了,太后该为此事负责。”
“我的政儿不会是这样,不会是这样的!”赵姬发了疯一样。
“呵——寡人是变了,是母亲让寡人变的!”嬴政正在跟赵姬对峙,却忽然察觉到明月转身欲离,厉声问道:“站住!你去哪里?”
嫪毐看到两个儿子惨死,忽而又发了狂似的大笑:“嬴政,你知道为什么你们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我两个孩儿吗?就是这个女人把他们藏起来的!我笑你被骗了还不自知。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就是她!她接近王上,以色侍君,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嬴政本来就对明月如此回护两个孽种颇有不满,如今听嫪毐一言,更是气愤。他走近直视她的眼睛,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明月有些慌张地低下头,又迅速冷静下来,转而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没错,是我把两个孩子藏起来的!”
“你骗寡人!”嬴政盯着她,指天怒斥道:“樊明月,你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的吗?背叛我——去帮助那个乱臣贼子,你当真以为寡人不会处置你吗?私通叛贼,藏匿罪人,一桩桩都是杀头的大罪!”
“王上竟然宁肯相信一个叛臣的话,也不信这些日子的并肩而行,以命相护!”明月摇着头,苦笑道:“我就在这里,王上若是想治我的罪,尽可以来!”
“来人——拿下——”嬴政有些难以置信,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这本不是他想要的结局。蒙恬、蒙毅都没想到嬴政会对明月做这样的判决,皆大呼王上三思。
明月握了握手中的剑,另一只手抚上小腹。那些士兵将她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动手。嫪毐见此,用尽力气挣开禁锢他的士兵,大叫:“都去死吧!”
明月转头就看到嫪毐正拿着剑刺向嬴政,瞬间移动挡在了嬴政身前。鹿鸣半出鞘,隔开了嫪毐的剑锋。
“你答应过要让他们活着的,为什么又把他们下落告诉别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假装慈悲心肠?怎么,现在又想逃了吗?”嫪毐咬牙切齿。
明月握着剑的手在颤抖,头上渗出冷汗,嫪毐剑终究刺入了她胸口。
“哼!就这点手段也想伤到我吗?”明月冷笑,手上迅速结印,在阴阳术和剑气的作用下,嫪毐连人带剑被击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嬴政完全没反应过来,转过身才发现,是明月为他挡下了这一剑。嬴政扶住她大叫她的名字,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这一剑刺得很深,血在不停的流。她的身形在他怀里忽闪了一下,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不——不要离开——你不要想这样以死赎罪——快宣医官过来!不——叫徐巿,叫徐巿过来!”
“别碰,别碰我。”明月推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定了定神,封住自己的几个穴位,开始为自己止血,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嫪毐被盖聂按在地上,却嘲笑道:“嬴政,你一次次看着你的挚爱死在你面前,你痛苦吗?先是赵蕙,再是芈瑶,然后——是她。”
“可恶!”嬴政大骂,赵蕙和芈瑶都是因他而死,他不提还好,提了只能让嬴政更加气愤。
赵姬瘫在地上,看着昔日的情郎倒下,心中却无半分怜惜。嫪毐嘴里吐着血,转头看着远处已被打死的两个幼子,用力伸手去够,却够不到。
“呕!”明月吐了一口血在地上,嬴政虽不敢碰她,但却一直护在她的身后。
“嫪毐罪已伏诛,但他说的也都是真的,王上要是想抓我,也尽可以来!”明月说着,已有些哽咽。
“我——”,嬴政知道已经伤了她的心,只好看着她一个人战战巍巍的往前走,却不敢上前。明月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再没有回头。这赌局,终究是输了。
“明月!王上——要追吗?”蒙恬看着明月远去,内心很是担忧,却不知该去追明月还是劝嬴政。
“不必了!让她去!”嬴政转过身,怒视着嫪毐的尸身。
“他——还有一口气——”李斯来报。
嬴政笑起来,看来她还是把嫪毐的命留给了他,就这样死,确实太便宜他了。
“□□后宫,犯上作乱,祸国殃民,判车裂之刑,明日午时在雍城行刑!至于太后,囚于雍城宫室,永远不得回咸阳。”嬴政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