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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守心(1 / 3)

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史记·秦始皇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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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打着哈欠,看着明月提着一坛酒站在她的面前:“这才子时,你这是做什么?”

“今晚月色正好,不能辜负!”她精神出奇的好,死皮赖脸地把嬴政拽到了海边。“星辰作陪,以月伴酒,岂不快哉?”

“看了这么多天的星星,还没看够?”嬴政揉揉眼睛。

“这不一样的!”明月极其认真,转过身向前一步,背过手道,“这里离黄河入海的地方不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她嘴里念念有词,灌了一口酒下去,海风吹得她站都站不稳,又给嬴政的杯子里填满了酒:“阿政——我敬你,也敬千载之后,我仍能看到这一轮明月!”

“你呀——还是少喝点!”嬴政拉着她坐下,她的脸已醉得有些泛红。

她倚在他的怀里:“阿政,你知道我为何喜欢喝酒吗?”

“因为——馋?”嬴政温柔地看着她,似乎在征求答案。

明月摇摇头:“人常道醉生梦死,人生如大梦一场,也只有在醉中,能够忘记悲伤,忘记愁苦,忘记劳累,能真正放松下来睡个好觉。”

嬴政扶着她坐下来,揽着她的肩:“我知道你累了,你本没必要如此辛苦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道,“阿政——谢谢你——”说罢吻了吻他的唇。

夜晚的海风本就凉,他们拥抱着,互相汲取着温暖。明月闭着眼,枕在他的腿上,感受着他的爱意。嬴政抬起头,却发现她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面上露着笑意。他碰了碰她的脸颊,也跟着笑。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他拍着她,仰起头看着天空,月光已掩盖了星辰的光辉,她从来都如云间月一般皎洁无瑕。“是啊,今晚夜色很美!”

太阳刚刚露出海平面的时候,明月便醒了,牵着嬴政的手在沙滩上漫不经心地踱着步。随着天慢慢放亮,逐渐会有一些赶海的人出现,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着。明月指着海天交界的地方,一面念着“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一面回头看着嬴政笑。

嬴政有点恍惚,仿佛看到曾在草地上翩翩起舞的她。她说过她喜欢大海,因为大海能容纳万物,她也喜欢一切辽阔的东西,因为那能让心胸变得宽广,心情都会变得好起来。虽然一直牵着她,但她却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像要与远方的海与天融为一体,马上就要消失似的,不由得又握紧了她的手。

明月很享受这一刻,海风拂过脸庞,吹起发丝飘舞着,到现在嬴政已经陪她在宫外一年多了,她这才知道,他有多么珍惜自己。也或许这段时间,无论是对嬴政还是对自己亦或是对天下百姓,都会得到休息,让这个如初升之日般的王朝能够更长久一些。也是因为这场旅行,让历史上的焚书坑儒事件无暇发生。

忽然一道强光划过,晃得人睁不开眼。

嬴政本能地为她遮住了刺眼的光,说道:“是陨星,不知坠到了何处。”

“三六东郡,荧惑守心,有陨星坠地——”明月喃喃道,忽然一阵心悸,就像一股来自其他时空的力量要强行把她的魂魄抽出身体。她本能地将头抵在他身前,抓紧了他的衣服。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还是因身体撑不住倒了下去。嬴政忙查看她的情况,明月觉得眼前的人正在变模糊,耳边呼唤她名字的声音也在逐渐消失。

嬴政把她抱回小圣贤庄,并召了颜路来为她诊治。

等到明月渐渐醒来,嬴政忙凑过去:“感觉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起得太早,有些心慌,现在没事了。”明月笑笑,舒展开他的眉头,“你知道的,我不习惯早起!”

“看来,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嬴政问。“你在观星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星象之说,倒也不必尽信。哪有那么多天降吉凶,不过是人心作祟。”明月安慰他道,“不过,要是我这长生之体能为你挡下那些灾祸,我还是愿意的!”

“你呀,还是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嬴政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并没有发热。“我已传信蒙毅,他马上会带人来接我们。”

“嗯——”明月点点头,又闭上眼睛。

东郡下落陨星的事情,被章邯快马送到咸阳和桑海。嬴政倒也没避着明月,但明月察觉到了他的怒气,拉拉他的衣角道:“阿政,不要迁怒无辜百姓!”

“无辜?”嬴政冷笑道,“若非苍天示警,则是有人有意为之!这些六国之人,跟韩非、高渐离一样,无论朕怎样对他们好,他们都不会领情,如今这种方式来诅咒朕和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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