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璧被一股大力推进来,推她的人显然也有些不稳,再加上地面剧烈的抖动两人同时滚进一处粘稠的地方。
一壁之隔的空旷之地俨然成了一片废墟,很快,掉落的碎石有的在地面砸出深坑,有的则是掉落在突然破开的石壁前。
破开的石壁被掩住,只剩下隐隐约约的缝隙。
满地的粘稠液体导致鎏璧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不知是什么的红色黏液。
回过神的鎏璧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身上衬衫被糊了红色污渍,嘴角缓缓往下撇,嫌弃地皱了皱眉,什么都还没做的她先用清洁术将衬衫清理干净。
清理完毕后,她才将目光放到周围,长靴踩在富有弹性且粘稠的地面上,这里地面并不是土做的,这里···像在踩在了割下的皮肉上。
正当鎏璧想些什么,一股刺鼻的腥味弥漫在鼻尖,比周围散发的味道还要浓重些。
她低眉朝泛着腥味的方向看过去,神色一顿,薛子缠的一条手臂被碎石砸中,臂上的血肉模糊,依稀可以看见森森白骨,剑眉星目的脸庞发着白,沁出冷汗,却不见刚才一直躲在她身后时的慌张。
显而易见,他的手臂刚刚被掉下来的石头砸伤,大概也是因为她。
血肉与白骨之上沾上周围的红色黏液,本来的血腥味变成了刺鼻腥味。
鎏璧凝眉看着这条手臂,将它反反复复观察了许多遍,这黏液有点毒性,也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毒,用灵力把它强逼出来就行,所以过程会很痛。
她才将灵力覆其于手臂上没多久就听到旁边人在说:“鎏···鎏璧,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被一阵阵刻骨疼痛侵袭的薛子缠连声音都有气无力。
薛子缠知道她正用灵力为他治疗手臂,但感觉起来好像并不起作用,手臂越来越痛,他迷迷糊糊地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臂拽住鎏璧,眼神期盼地看向她,“如果我真的死了。”
鎏璧挑眉看了眼虚弱不已的人,目光移到他还未察觉并正长着新肉的手臂,靠近他接下他下面的话,“嗯···那你有什么遗言要说?我帮你转述给你的家人。”
说话时目光投放在他身上,手下的灵力也没有断过,骨上生肉这个过程她做得很熟练,以前经常给受伤的自己做。
没有人天生强大,她是有点例外,但变得那么强也要经过一次次的磨砺来掌控满身乱窜的强大灵力。
不过一会儿,她在剧烈的晃动中将他手臂上的伤治好,撤下灵力看向又要正说什么的他。
“我——”薛子缠顿时语塞,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大概这黏液是有些毒性的,毒正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手臂像是经历了断肢又重生的劫难似的,密密麻麻的痛像是直达到了心脏。
鎏璧凑近他,有些好笑地问他,“既然这样,那你先要告诉我你的家人叫什么,还有你的名字,这样我才能比较容易转述你的遗言。不用大费周章还要去查你的背景。”
她低眉轻敛的状态似乎真的在思考怎么把遗言转述给他的家人。
鎏璧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神情不禁浮现眉间,秦樾比他聪明多了,他还真的在思考要说什么遗言,难道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手臂已经好了。
灵力弹也即将要侵袭到这里,晃动越来越大,石壁上的黏液飞溅于空,如同胃受到暴击,胃中的黏液也正飞溅。
她看着瞪圆眼睛正绞尽脑汁想着什么遗言的人,踢了踢他,“喂,我们走吧!”
薛子缠抬眼看向她,望着对方幽深的瞳孔,里面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他恍恍惚惚地看她,才意识到手臂已经不痛了,而且他能感觉到它已经痊愈。她刚才说的话应该是故意为了让他分神,不去注意疼痛。
还有,她居然不知道他是谁。
薛子缠躺在地上,忘记爬起来,只固执地看她,并拉住她不放,一字一句地说:“我叫薛子缠。”末了,沉默半晌,又小声地补上一句,“你可以叫我子缠。”
地动山裂之感在这气胀一般的山洞中充斥,半趴着、心思又在别处的人自然感受不到。
鎏璧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垂眸看向牢牢被薛子缠扣住的小腿,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把你的手松开。”
这也算她知道的第三个名字。
薛子缠眼眸落到被他紧紧拉住的小腿,脸突然一红,轻咳两声,“好,好。”
鎏璧脚步匆忙,没有再回答,她丢下句,“跟上。”她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她的手又被拽住,鎏璧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薛子缠怎么了,一收手扶住后面站不稳的人,“小心。”看了他一眼,又仔仔细细地叮嘱,“薛子缠你不要添乱,打不过就躲起来。”
要不是给他治伤,也不会耽误那么长。
薛子缠被喊到名字又被她这么说脸突然涨红,忙不迭地应声,“我、我当然不会添乱。”垂着脑袋回答完一抬眼就只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