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鎏璧来到这的前两小时。
一壁之隔的大厅被亮如白昼的灯光笼罩,刺眼的亮光中藏着机锋。
一道袍青年和一身穿黑色条纹衬衣的少年并肩从隧道中缓步出来,两人笑着交谈,在这诡谲的气氛他们竟有种意外的和谐。
这和谐则是由某个人特意促成。
其中一人赫然是已经在别人口中成为失踪人口的秦樾,衣领中的扣子没有扣完,松散飘逸的黑发下是略带邪肆的笑容,眉目如画,不见半点狼狈。
半点也不像失踪了的人。
道袍青年在走出来时轻声问:“刚刚看到的一切还满意吗?”语气中还带了些得意。
秦樾轻轻一笑,眼中带了惊异的色彩,好像是对刚才所看到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他略有些激动地回答:“当然满意。”
道袍青年像是随口问了句,“你就没感觉他们很可怜吗?被这么抓来,从此也只能待在这里。”
秦樾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轻呵了一声,“可怜?”他冷笑,“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说完后又慢慢呢喃,“要说可怜,我不是更可怜吗?”
道袍青年对于他的反应显然很满意,哈哈笑了起来,目光怜悯地看着他并感叹道:“要是你能有我这么幸运就好了。”
没听到对方的回应,他侧眼看了看秦樾,看到他依旧带着艳羡神色,似是想藏起来却又忍不住,他顿时更加骄傲起来。
以前的秦樾可是看不上他们这种“普普通通”的修者,他只会和像他这样的天才来往。
没想到也有一天会讨好他这种刻苦修炼的“普通”修者。
道袍青年想起什么,渐渐膨胀起来,仗着现在已经无所顾忌开始吹嘘,“这全是我师尊做的,别的人可没这种能耐。”
他吹嘘后又想到什么,嗤了句,“玄真观那些老头子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怪不得现在还无法飞升。”
秦樾微微笑了笑,他这话到底是指谁呢?
指的是是师父还是不成器的自己,他笑着的表情半点也看不出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还没等秦樾说话,道袍青年还没有发泄完又直接愤愤不平地开口,“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他看着神色变得深沉的秦樾,刚好以一句话止住了话头,示意对方不要说话。
道袍青年怕这秦樾听了师尊的丰功伟绩后会起了觊觎之心,毕竟对方天赋比他高,要是有心拜师尊为师,说不定师尊他老人家会同意。
而他却并不需要这种会抢了风头的师弟。
秦樾唇角缓缓挂了一抹微笑并识相地住嘴,只当一个听众静静听着他愤愤不平之话。
这道袍青年名叫林长空,也是…他前世就认识的人,然而他们并不是像现在可以侃侃而谈甚至诓骗的关系。
林长空是瓜分他身体的一员,那时,他的神魂早已被从冥司里释放出来的恶鬼吞噬,早就意识恍惚,也不清楚他身上的哪一块肉入了这人的口。
不过到时候也不用秦樾动手,自然会有人杀了他。
林长空以后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修真界背叛者,只是现在还藏身于玄真观中。
这一世,秦樾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又和他建立过命的交情,当然能让他这么放心的将这些事告诉他,自然也付出了些代价。
譬如先让他知道大名鼎鼎的川海真人想要谋害亲传弟子,而他的亲传弟子也在谋算报仇。
林长空看秦樾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话想起身上发生的一切,正在暗自伤心亲近之人竟然要杀了自己这一件事。
他也做起样来,语气微扬,“哎,这是我不好了,一时没有想起来秦樾你之前发生的事。”
说是抱歉,语气里得意像是从没消散过,又在他话中的一字一句中显露。
秦樾毫不在意地摇头,苦笑了一声,“没事。”但紧接着笑意蓦地收起,神色中露出怎么压都压制不住的愤恨。
他忽然觉得有些难堪,刻意地别过头又恢复正常,轻声补上一句,“我早已经没再把他当师父来看。”
林长空知道这件事的原因是在历练中看到了秦樾和贺循发生争吵,而他同时也听到了争吵的内容是什么,贺循正阻止秦樾复仇。
他从而听到了一件秘事,正可以威胁对方的秘事。
林长空当时也顿时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人,被仇恨侵蚀,被至亲背叛,天赋又高。
于是在被秦樾发现之后直接上前坦白他只是无意中听到,接着与他攀谈,又再试探他一番后立马怒发冲冠地承诺会为他报仇。
他伸出了橄榄枝,起先秦樾还不敢接,直到他显露出真实身份又被他所救,这人才敢和他合作。
同时,林长空一点也不担心秦樾会说出什么来。
他身上已经被他种了咒术,这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