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冠冕堂皇,脸上是痛心之色,目光里装着悲痛,一个好师父的模样。
除却这,不免还有一波又一波的审视落在秦樾身上。
他的这个徒弟向来尊师重道,怎么会相信别人的话,像这种,他应当只会认为是挑拨。
秦樾却没有露出什么别样的神情,他闭了闭眼睛,一副不想提起的模样,但对上那质问的目光,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师父你收我为徒是有其他目的对吗?”
问完,他低下头,眼睫覆盖出一片阴影,藏着无数阴霾。他原本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皮,他算计了很多却没料到鎏璧这没有一点苗头的举动。
秦樾整理好情绪,抬眼直视逼问他的川海,神情覆盖得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不信任。
他又再次逼问:“不是吗?”
他话说得半遮半露,心虚之人却能很快准确无误地听出话中的意思。
川海毕竟不似凡人,他怔愣片刻,“你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一脸无奈地出声,“我收你不过是看中你的天资,以后你可同师兄弟们壮大碧坞门,不然还有什么目的?”
他看着秦樾不为所动的神色长叹一口气:“这些年的相处我们的感情自然也亲如父子。”神情变得伤心,“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只有我自己这么以为,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段话说完,他不忘看秦樾一眼,秦樾却故意错过他的视线。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师父。”喊了声后他的眼中情绪纷杂,不舍、痛苦、疑惑···一一浮现上来,他微微颤声,“我本来是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我再叫您最后一声师父。”
“以后我们便没有任何瓜葛。”
秦樾这么果断的决定让川海真人反应不过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手忙脚乱。
他欲言又止,显然想要解释什么:“你——”
一道声音腾空而出打断他的解释:“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
说话的人是秦樾,他的神情萎靡、痛苦,不愿意再听见他任何的话。
“还要说些什么?叽叽歪歪地说那么多干嘛?”
说话的人将秦樾一把拽过来,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漂亮的眼睛里带着锋利的刺。
鎏璧掠过秦樾越来越难看的神色,视线转移到满是不解的川海:“你为什么非得问他不可?你不是已经知道他都已经被揭穿了。”
“你伙同他的那些豺狼家人图谋他的性命,他今天没对你做什么已经够留情面,你还想做些什么?难不成还想以师徒情分来要挟他为你献出生命?”
秦樾这么不痛不痒地放过他,想来还很看重他的师父,万一真被对方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该怎么办?
鎏璧这么想,当即想要快点摆脱这个哪哪都不会怀好意的川海。
本来不应有风的空间里一阵轻微的风掠过,一张符也跟着一同飘到川海眼前,一瞬间杀气不遮掩地散出来。
鎏璧不知从哪拿了一柄刀,横在川海的脖子前,眨眼之间,人已经挟持了他。
“在这张符上写下你的誓言,天地为证,你们将断绝师徒关系,待到来日,你要是做了什么事他也不再顾及这所谓的情面反击。”
她已经不想和这个人废话,不知道他从哪儿修来的厚脸皮,居然有脸解释。
秦樾那日飘到海边的伤历历在目,可都是因为这群至亲之人。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川海意外,他不知道秦樾从哪得知这些。总不能是秦家人露出了马脚,毕竟秦家将他捧得很高也不会一时犯蠢做这些事。
到底是谁做的这些事,他将目光在鎏璧身上停顿片刻,一切都在这个人出现后改变,说不定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她搞得鬼。
难不成秦家出卖了他?伙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一起。
他一边留神刀刃一边道:“你不愿听我解释也行,只是我今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被他人威胁。”
川海一出声,鎏璧的刀口就又靠接血管些。
鎏璧看着大义凛然的人,慢吞吞地开了口:“哦,好吧,如你所愿。”
她的神情里完全没有顾及秦樾看法的意思。
而且刀刃砍进皮肉的那刻秦樾也没有替他求情,而是任由他被杀。
川海果断狼狈地往后退几步,右手捂住脖子上迸出的鲜血,狠狠地看向鎏璧。
她依旧站在原地,并且放任了他的逃跑,他刚疑惑,一张画着符的纸巾飘到眼前,接下来他只听到一个字:“写。”
川海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个地步,他看着如同一座山一样无法抵抗的鎏璧,
普普通通的刀刚一凑近他便感觉到一阵无力。
经年累月的实战经验告诉他,他不是鎏璧的对手,对方的反应也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