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敏锐的发现,她们来这一回,并未有太多的好处。
她本指着这一趟过来,可以让公主开心些,但谁能想到,公主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起来。
今岁秋猎,只持续了三日,到第四日的时候,圣驾启程回金陵,夏荷秋霜两个忙忙碌碌的开始收拾东西。
而南宫静瑶,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发呆,不然就是捧着自己的书看,可半天都没有翻上一页,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直到坐上了马车,还是没怎么说话。
南宫静瑶的马车很大很大,但里头却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在,本应该陪着她一块儿的驸马却不在此处。
春梅对此连半句抱怨的话都不好多言,只因那是公主自己的决定。
南宫静瑶虽然很想让季长风陪着她,但她知道夫君肯定更想和大伯在一处说话,便让季长风和将军府的车驾一块儿回金陵。
等回到城里之后,再会和。
春梅小心的在一旁奉茶,问公主可有什么想吃的。南宫静瑶兴致缺缺,冲着春梅摇头,“本宫没什么胃口。”
事实上,她如今不仅是没有胃口,做什么事儿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母后当着她的面提及孩子,问她是什么想法。
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她自然是喜欢孩子的。
可孩子这种事儿,难道是她想就可以的吗?
春梅见她一直闷闷不乐,忍不住问出声来,“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静瑶看了眼春梅,也没了隐瞒的必要,“母后,又提及了孩子。”
春梅听罢,心中一阵难受,公主很喜欢孩子,她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都清楚。
无论是东宫的皇长孙,还是将军府中的小少爷,公主每每见了,都很是欢喜能陪他们玩很久。
但他们再乖巧,再可爱,也不是公主的孩子。
春梅一直都知道,公主想要自己的孩子。
“夫君不曾疏远本宫,本宫的月信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南宫静瑶一直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期盼了许久,可每一回期盼都落空。
到最后都已经不愿去提及。
但这些事并非她不提,就可以当做不在乎的。
她和季长风成亲已经快要三年,长辈们都开始着急起来,母后的话,勾起了南宫静瑶心中隐秘的痛。
她看着春梅,忍不住的问道,“难不成,是本宫不能生养吗?”
春梅听见这话吓得立马掀开帘子看了看,没瞧见什么人才放心下来。
“殿下说的哪里话?您身子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不能生养?”
南宫静瑶自己也知道这想法太过荒谬,若她当真不能生养,父皇和母后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来公主府请平安脉的太医估摸着也不能那么轻松。
“奴婢还记得有一回陪着您去寺庙上香,那主持不是说过吗,父母和子女之间,都是讲究缘分的。”实则那主持的原话,是六亲缘分,父、母、兄、弟、妻子、子女。
春梅不太想提及夫妻,免得又让公主心情不好。
“许是您和孩子的缘分,还没有到。”
春梅一向知道要怎么安抚南宫静瑶,几句话一说,她的神色总算是好了一些。
只是心中不住有悲观的念头冒出来,她其实不大清楚,是她和孩子的缘分还没有到,还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缘分。
这个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一旦在脑海中生根发芽,就难以拔除。
从猎场到金陵城,并没有太远的,只不过因为车马太多,故而进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马车缓缓的落在公主府门前,南宫静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车停下,才悠悠的转醒。
她揉了揉额头,缓缓推开马车门,本以为等在外头的会是春梅,没想到会是季长风。
“夫君?”
“参见公主。”季长风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起伏,南宫静瑶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看着季长风,有些疑惑的问他怎么在此处,她一直都没见季长风过来,还以为他会和季阳平一块儿去将军府,实在没想到,季长风居然会在这里。
这问题问的不合时宜,若换一个人来问,季长风大概要觉得是不是故意讽刺他的,但面前的人是南宫静瑶。
他知道,她是真的疑惑。
“将军府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自然不好叨扰。”季长风轻声的解释道,他们住的府邸,是南宫静瑶的公主府。
实则季长风和将军府尚未分家,但如今这样的情况,和分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如今人人提及他,说的都是驸马,而非将军府的二公子。
虽说这两个称呼,季长风一个都不喜欢。
南宫静瑶并未多问什么,踩着车登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