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开口。
庄青裁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温皓白也不与她客气,先一步说话:“你没把父母接过来?”
他来的时候带着点儿气,冷静下来,才想到庄青裁的父母很可能住在这边。
索性是没接过来。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做自我介绍。
庄青裁如实回答:“我和他们提过一嘴,说沾了朋友的光,在单位附近租了个便宜的大房子……但我爸妈都不太乐意搬家,让我先一个人住着。”
窗外落了个雷。
那一瞬,男人的脸被照亮:“你告诉他们,这房子不是租的,随时可以搬过来。”
偌大的房间似乎也亮堂些许,庄青裁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那他们肯定以为我是‘跟’了别人,更难解释。”
她暂时还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闪婚的事。
老一辈思想观念守旧,恐怕不能接受这种“形式”的婚姻,如果瞒下这层合约关系,又免不了被父母催促办婚礼摆酒席……别说是温皓白,就连庄青裁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还是得想个办法,再缓缓。
“有什么区别吗?”并不是很理解这种“受了恩惠还偏要挺直脊梁骨”的行为,温皓白轻嗤,“难道你现在不是跟了我?”
“那不一样。”庄青裁耐着性子和他掰扯,“温先生,按照婚前协议里的内容,我没有陪你睡觉的义务。”
被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压了三分气焰,温皓白脸上有些挂不住,目光在室内逡巡一周,他转而又问其他:“那你现在是一个人住?”
“嗯。”
“呵,一个人住……一个人阳台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庄青裁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哦,你是说那几条男士内裤吗?只是‘独居女性必备物品’罢了,还有这个,喏。”
她指指他脚上的男士拖鞋,接着道:“我周末去商场做活动,还特意扛了一个男明星的人形立牌回来,放在窗帘后面,可好用了。”
确实好用。
他让代驾开车在小区里绕了一圈,隐隐约约瞧见屋里有个男人的“轮廓”,就直接杀了上来。
谁知道是……
被意外戳到痛处的温皓白微眯着眼,冷声打断她:“庄小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玲珑华府的房价现在应该有十万左右一平了吧?你觉得,住在这样安保森严的小区里,还能有人上门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
庄青裁凝视着他,很认真地说:“眼前不就有一个?”
某人语噎。
顿了顿,她又质疑:“说起来,你当初不是说自己没怎么在这边住过吗?那是怎么进来的?录过指纹,还是带了钥匙?”
气氛更加尴尬。
四目相对半晌,温皓白才略带心虚地移开目光:“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收起来,我看着碍眼。”
懒得和这位不速之客继续对线,庄青裁敷衍道:“行,我明天……”
温皓白声音更沉:“现在就去。”
莫名其妙。
庄青裁怔怔地看着他,暗忖着,前几次见面也没发现这位斯文矜贵、颇有绅士风度的温家小家主说话如此咄咄逼人。
或许,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阴雨天,容易放大所有负面情绪。
出于职业习惯,庄青裁替对方找好了借口,随即快步走向阳台,将高高挂起的几条男士内裤收了起来。
当她重新折返客厅时,温皓白才收回紧逼的目光,又提出新的需求:“庄小姐,希望在你扮演‘温太太’的这段时间里,能够做到时刻约束自己的言行,洁身自好,不要多生事端、被人抓住把柄……”
庄青裁原地僵了几秒钟,内心挣扎过后,还是决定反击:“所以,温先生今天特意过来一趟,就为了给我这一句忠告?”
说罢,紧抿双唇。
要不是想到一万块辛苦费,她横竖高低得再骂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被誉为楠丰电视台生活频道当家花旦的庄青裁,不说话时,便是这一副温婉、端庄、人见犹怜的模样。
觉察到合约妻子眉间酿着委屈,温皓白做了个深呼吸,语气稍稍柔软:“今晚在附近应酬,过来避个雨。”
继而急于转移话题:“……你每天下班都这么晚?”
庄青裁这才开口:“高中同学约我逛街,后来去酒吧坐了一会儿。”
生怕对方再提及“洁身自好”这一茬,她又强调:“清吧。”
温皓白低头看腕表,已经快到十一点。
他默不作声,如同在咂摸庄青裁说的话是真是假。
男人的宝石袖扣和碎钻表盘晃得庄青裁眼疼,她索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是心不在焉聆听班主任谆谆教诲的坏学生。
直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