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林风夏一直盯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手,眼泪已经直直的大颗掉落,惊惶之下大声喊了声外婆。
林远志极速地往后看,确认没有人来之后,将手向上移捂住林风夏的嘴,“舅舅就是来看看你,又没对你做什么,你喊什么啊!”
林风夏被紧紧地捂着嘴,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瞪大着双眼任由眼泪掉落,她只能拼命地摇头,求着舅舅看看这在血缘关系下别对她做龌龊事。
“啪——”
是瓷器掉落到地面的声音,林风夏以为是幻听,可这声音接二连三的出现,仔细听着声音的方向应该是院子里传来的,像是有人故意往院子里扔东西。
林远志怕被别人发现,让林风夏早点睡觉之后就匆匆离开。
人是走了,但林风夏依旧不敢松懈,她抱着膝盖抽泣,外婆和她在一个厢房,即便外婆耳背很难听到声音,她还是怕哭声太大会打扰到外婆就一直咬着牙让声音小一点再小一点。
良久,林风夏累到差点睡着,可今夜不敢眠,她索性拿着课本到院子里去熬个大夜,她没有拿台灯而是拿那台老旧的煤油灯,再披上外婆给她做的蓝靛扎染的白在上蓝在尾的两色相接的披风。
出厢房门后看了一眼对门,紧闭的门窗和漆黑的房屋,确认舅舅舅妈已经入睡之后她才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外婆家是个三间厢房围在一起的小院子,院里种着有一颗年纪很大的老梧桐树,这棵树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自林风夏生下来就这样干枯没有生机。
老梧桐树的一枝很粗大的枝干抵在一面墙上,而墙的另一边是一间很豪华非常精美宽敞的院子,听说这户人家前几辈有人在皇宫里当过官,几辈下来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
可这房子的主人家早在几年前就搬走了。
林风夏常常会在院子里对着那堵墙发呆。
他家的孩子住的房间应该很大,会有好看的床,装满书的书架,里面不会有多余的杂物,而且他的门应该是好的吧。
繁星缀满的天空,月亮只露一角,就把星星的功劳抢了去,将天地间就铺满了月光。
清光一泻,被瓷片折了,竟刺的眼睛疼,林风夏扶额,这次发现不是月光刺眼,而是她眼睛干涩无比,前几天她就一直这样,只是今天格外疼,抵额摇头间,看见梧桐树旁的那一地瓷片。
她提着油灯走近了些,蹲下将一块残片拿在手上,这瓷器做工精美,即便林风夏不懂得鉴宝,但也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肯定很昂贵。
片刻抬眸看向满是青苔的墙面,她扯出一个微笑,不管对面是谁她都感激不尽。
林风夏很懂得感恩,因为她舅舅一家养了她十几年,所以她没有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只是乞求林远志给她换一个新门,她也还是会去小卖店里帮忙。
次日她跟外婆说旁边的院子好像有人在住,外婆说是原先那人家的孙子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风夏点着头,吃着热腾腾的包子心想:等有机会她一定要去谢谢那个人,拿着好吃的包子去。
吃完早餐她就开始往学校走。
林风夏原先的校服不知道去哪了,新买的的也还没到,所以她只能穿着私服去。
路上下了点小雨,林风夏走得慢,到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上早读了,亮堂的教室里,没有嬉笑,只听见指尖与书页的丝丝摩擦,和那秒针走过钟面的滴答声。
昨天放学之前语文老师留了古诗背诵,说要在早读课上默写。
虽然王悦是个很温柔的老师,但学生害怕老师是件平常不过的事,林风夏害怕从此老师和同学就不再喜欢她,她在门外呆了好一会儿都不敢进去,也不敢喊报告。
最后还是王悦发现她,喊她回到座位上的。
她点头说谢谢。
一进去,班里的同学纷纷抬起头来,随后是哗然一声,全在惊叹林风夏的装扮,就连王悦都被美的多留恋了几眼。
她穿的是和外婆一起亲手制作的裙子,上身是米白色的半旗袍式,半身裙是天蓝色的,裙脚和袖口还有从脖子歪到面衣脚的扣子边都有“栏杆”图案,有牡丹花,有葡萄还有走兽。
她梳着披肩的半麻花辫,发尾滴答着水,在自然阳光的照射下,她的脸色苍白但脸颊处有着绯红,鼻尖也被冻得红彤彤,但也难以掩盖她眉眼间的秀气精美,杏眼薄唇,娇俏可爱,身上的点点雨水给她带了点惹人怜的味道。
林风夏被看的有点不自然,低着头走,却不小心撞上同学的桌子,大腿处传来的酸痛感,逼得她差点掉眼泪,这一下她的脸更加的红了。
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狼狈地回到座位上。
林风夏错过了默写,王悦让张幼帆在课间监督她默写。
她背得不是很熟,所以写起来磕磕绊绊,写完一句就要想好一会儿下半句,中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