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可以明显听到对面易楚把笔放下的声音。
见走廊处来了人,高佳许在微信上发了几条消息,“你看我发的信息。”简要跟他解释了下刚刚的事。
“迟老师,你可能误会我和她的关系了。不用跟她道歉。”
“真要道歉,你可以跟自己道,思考事情是个体力活。”
高佳许似乎有点被易楚的言论惊到了,“什么意思,这么跟她说话?”
高佳许把电话挂断,朝手机道:“对晚辈没大没小。”颇像大人见小孩摔倒在地,朝着地面安慰小孩说“这地坏坏”那般。
而后把手搭在迟简欣肩上,在她耳畔道:“我说吧?你误会了。他喜欢你的可能性,比喜欢我要大几百倍,懂?”
迟简欣点点头,倒也没把内心的话说出口。
如果他对你的喜欢可能性都很小,那他对我不喜欢的可能性必然大很多。
迟简欣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果然,昨天他们连夜发了个声明,大概是说易楚并未结婚,皆为谣言云云。
不过奇怪的是,他到底喜欢谁?又在隐藏什么?
困惑像缠绕的丝线,怎么也解不开一样。
亦或者她从来就不敢把答案,往真正靠近正确答案的方向想。
连那一条思路都似乎被她天然尘封了起来,就像一味躲起来,它就不存在似的。
这时,助理发了几条消息,“啊忘跟你说了,欣姐,我请假了两天。”
“最近挺忙的,没怎么看消息,昨晚跟闺蜜聊到天亮哈哈哈。”
“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呀,都这个点了,肯定解决了,你忙,欣姐,就先不打扰你啦。”
迟简欣看着那段字,回忆起昨晚的画面,她到一个房间敲门时里面没人回应,当时以为敲错门,于是摸着墙面到另一侧房门。
敲了一下随即有个人影出来,她那会脑海混沌,眼前的画面只像个天旋地转的镜头,而后好像还倒了,之后的事不太记得,那腹中翻江倒海的感受倒记得很清晰。
往他身上吐了?这可不兴来啊。
早上易楚穿得整整齐齐的,她就在他床上躺了一夜?
迟简欣打开易楚的聊天框,瞧见他刚刚说的发过来的信息。
“你昨晚在我门口晕倒了,没找到助理。”
“道歉是你的工作吗,那么喜欢。”
“而且,我真这么可怕?”
“你的鞋子干洗好了,会有人给你送回去。”
迟简欣看着自己没穿鞋的脚,她当时确实是只穿着袜子醒来的。
那得多脏啊,她不得吐得到处都是,醒来后,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空气像被过滤过,将所有污浊的因子都吸走了一般。
不愧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惯了的人,连这场面都能轻松hold住,足见其自我管理的能力之高超。
“你不生气?”她那行为简直要把一个生活中的洁癖逼到绝境。
在高中就发生过一次,她高一那年,易楚上高二,迟简欣抿了口酒,结果就出现了昨晚出现的画面,头晕目眩,呕吐,睡死过去,醒来他嫌弃得想打人的心估计都有,他道:“你知道你多重吗?”
“94?”
“太轻了。”说完,男生看了眼四周,像在示意迟简欣“看,干净不”。
易楚许是把整个客厅都大扫除了一遍,目光所及之处,一尘不染,就像罩上了一层清洁之神洒下的光。
“自己的事自己干,以后你再吐得到处都是,我是不会管了。”
“不管我,然后把我背回家吗。”
“我说下次。”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此刻,比起“你不生气?”,其实迟简欣更想问:“你不反感?“你不厌烦?”他表现得好像一切都那么稀松平常,反倒自己,像在心里打了个绳结,毫不别扭。
但那类问话总像掺了什么,也许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实在不自如。
对面一如往常,他发了个语音条:“生气你用了我换的一次性洗漱用品?”
“哪个明星这么小气,举个例子?”他那边好像在忙于什么。
迟简欣看着那话,回道:“这么说,我还真举不出来例子……”
发了个哭笑的表情。
易楚目光定格在闪烁的微信消息提示,“那你下回可以拿我当例子了。”
迟简欣自然知道他并不可能因那事生气,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般地交流,她心里好像也没那么不适了。
哪有这么多这那的,为何总不能以平常心对待易楚和与他有关的事?
她忽而意识到,自己掩埋了许久的心底深处,好像有一口亟待挖掘的井,平日里尘封着,仿佛只要有某一个契机,这井内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