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简欣看着屏幕笑出了声。她忽略掉渗起的鸡皮疙瘩。
“遵命。”
退出去跟保姆回道：“住市区，这里一切都挺好的，不用来，我时间也不定。”
“住哪？等会让奚范老师送你回去。”易楚问她道。
迟简欣抬起脑袋，“我自己回去。”她又重复了一遍，像冗杂多余的对话那般，“我自己回去。”
今天是住户调查日吗。
易楚从胸前口袋抽出一张纸状物，低头便见迟简欣桌前那张元明礼递过来的名片，被她折叠成了纸飞机。
易楚把抽出的名片推回口袋。
迟简欣捏住“机身”，把它投进了最近的垃圾桶。
见易楚还在身后站着，迟简欣回头时怔愣了一下。
“不去他公司看看？”易楚像试探性地问道。
“这么厉害的公司，我肯定进不去啊。”迟简欣打着哈哈。
易楚正想再问些什么，姜皓磊这会跑过来，“欣姐，你的箱子我让落落给你带回去了。刘姨跟你说了吧？”
“易老师，我们在聊她高中的百宝箱。”姜皓磊对着一旁默默站着的易楚友好解释道。
易楚眼里像点燃了什么。
迟简欣抬手在姜皓磊肩上捏了一下，“是初中的。”
许是易楚背对灯光，眼里燃起的光像熄灭了。
“真的？我记性这么差？”姜皓磊看着吊灯回忆。
迟简欣把他按回座位。
另一端，有人聚在一起讨论什么，原来是一部高佳许早年主演的电影，由一个绑架案引发的故事。
“别说了，当年我在电影院看这哭成狗，好在很多人都流眼泪了，显得我没那么感性。”
“我被里面的主人公打动了，这还是个真实故事改编的。”
“咳，那还得是我高老师，才能演出这么灵动又坚韧的人物来。是吧？”
“不过网上好多叫衰那个原型的。就那个陶瑾女士和迟笑老师的女儿嘛？”
“哦，我知道，很多说那女儿肯定废了的，毕竟哪个人能承受得来那个事？总之自那以后，我是没听过他们女儿的消息了。”
“她父母不会对她保护过度吧，比如把她关起来，不让她接触外面的世界之类的。”
“也是可惜，陶瑾国内数一数二的歌唱家，结果现在基本没回过国。那些搞事情的，也是害人。”
“什么啊，吃瓜吃一半，她妈早十几年前就去国外了，当时还带了个几岁的儿子。”
“那这女儿呢？那么小，肯离开她妈妈？”
“小孩子懂什么，讲两句好话，等人走了估计人小孩都还舔着奶呢。”
“你这说法莫名有点搞笑哈哈。”
“听说她国外边读博士边带孩子。还是很有胆识的。”
高佳许在对面一个位置坐了会，就起身离开了。
刚刚听到有人谈到陶瑾女士，易楚抬眼看了下对面，很快便收回视线。
却见迟简欣坐在座位上，哼着小曲。不一会，趴到桌子上，低头玩手机。
“玩游戏不？”易楚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听到这话，迟简欣像回到高中某一时刻，抬起脑袋正要应“好啊”，在下一刻瞥见周围热闹的时空与从前完全不同，理智迅速燃起，“易老师，”迟简欣轻笑一声，“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担心那个女孩？”
易楚只知道发生过那事，但未曾见过陶瑾和迟笑的女儿。从前迟简欣在他家住的时候，他的爷爷奶奶告诉他，这是爷爷战友的女儿，过来这边读书，住一段时间再离开。
事实上，是他父亲的朋友迟笑的女儿。
“她一定会在她的世界里，活得很好的。”
迟简欣点点头，“嗷，知道啦。”
“那……我替她谢谢你？”迟简欣勾起唇角，眼里添了点细碎的光。
有一回迟简欣在看一段采访，不知不觉眼眶红了一圈，眼泪一直在鼻子和眼睛里流出，迟简欣用纸巾擦了一次又一次鼻涕。
易楚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想玩游戏。”
手机一直在她手上，想玩游戏随时都可以开始，易楚给她倒了杯水，“手机坏了等会买一个就好，我的先给你用。”易楚从兜里掏出手机扔过去，“不用哭得这么难受。”
迟简欣接过，把手机放到桌面，“不是，高佳许姐姐，她爸爸妈妈对她很不好，而且她这段时间老是被人骂，也变得越来越瘦，她以前总是一副笑脸的，现在看到的笑，好像都是假笑，就硬挤出来的，为什么那么努力的人，最后要面对这些。”迟简欣一股脑把所有不快都吐了出来，“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反正我就是，不希望她经历这些吧。”
“玩游戏就能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