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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耶儿看着出现在自己无尘居内一身灰尘的王如意,一时间愣住了。
“见鬼了?”王如意抬眉,带些痞气地问她。
穆耶儿一时慌张,嘴上无意低喃:“你不是……”
“逃出来的,我把祠堂烧了。”王如意解释。
“你怎么能对祖宗……”
王如意一脸不在意:“他们又不是我的祖宗。”
“你……”穆耶儿语塞。
王如意见她桌子上摆着茶水点心,先凑过去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壶。嗓子洇过,才道:“直接说正事。”
“什么正事?”穆耶儿当下不知如何应对,只顺着话茬问,眼神趁王如意不查挑了挑外面。
王如意听到门外窸窣的脚步声,坦荡道:“你要是想找人叫外公过来也行,只是你想好,我既然敢过来找你,就是吃准了你有把柄。”
“我有什么把柄……”她心慌地答。
王如意走过去,煞有其事地在她身边绕了两圈:“耶儿,我不明白,我们明明说好了,你为何要多此一举陷害我?”
“我没有。”穆耶儿梗着脖子,声音虚晃着。
“你当把我嫁给穆乾,就能换你不嫁了?”王如意一直没想明白这件事,她总觉得这里有隐情:“你这是一步损人不利已的棋。”
穆耶儿仍旧不肯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如意替她答:“不是你告诉魏楚田,要他把我送进穆乾卧房的吗?”
“我没有。”穆耶儿否认。
王如意:“我那钗子在房间里好好放着,外人是拿不到的,能从我屋里拿走钗子的人,怕不就是那日来我院子搜书的你?”
穆耶儿反驳:“你自己也说,钗子没长腿,谁都可能拿走。”
王如意:“拿个钗子是容易,可是找一个能一手刀就把我轻松撂倒的人,就不那么容易了吧?这等功夫怎么也得是个将军,比如薛山,比如……魏楚田?”
穆耶儿转过了头:“他能不能我不知,他做什么也同我无关。”
王如意缓声道:“我记得,昨夜他先是不肯帮我,各种怀疑,各种推阻,可是在听了侍卫的耳语后就突然下了决心应允我,我那时只当是穆乾催他回席,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仓促应了,可后来再想,那侍卫怕是传了你的令,要他明修窄道,暗度陈仓吧?他应允后同我饮酒,还为我加菜,一个见惯了杀伐的将军,兵士得令赴死不是见得多了,怎的对一个小厮冒出了同情?怕是那酒菜里便大有文章。只不过我没吃,他没办法,只得冒着风险亲自下手了吧?”
王如意见穆耶儿仍旧不答,顿了顿,又扯开了新话头:“不知你是否有耳闻,昨日有一群小儿从入城时就追着那些将军们看,想来被某个将军骗去传童谣的,也是同一波孩子吧?毕竟城内的熟人都知道传闲话最得力的还属是乞丐和街妇,一群小儿没人教,一夜之间就把这词儿背得烂熟,这还是什么闲话,分明是有心人编出的瞎话罢,只可惜刚入城的将军,闺阁里的小姐,哪能懂这些。”
穆耶儿噤声不答,任由她说,反正她扯不出凭据来,一切便都是板上钉钉,她不过也是秋后的蚂蚱,跳又怎样?
“以为我没证据?”王如意凑近了些:“昨日魏楚田敬酒,我不胜酒力,便把那酒倒在衣服上了,朝帛现下已把衣服藏起来,若拿去前堂对峙,那上面的蒙汗药便是证据。还有醉仙楼那跑堂的,你当我为何跪那么久?就是为了等他来,他现在同阿潭被关在柴房里,一问便知昨夜依珠去没过醉仙楼,魏楚田手上有你的玉佩,府里又有人证物证,我若是想去告发你,你猜我能不能?”
穆耶儿终于沉不住气:“你都猜到了?”
王如意点头。
“压你入祠堂之时便猜到了?”
“差不多。”
“那你便去告发我罢。”穆耶儿面色一沉,“这事都是我做的,和依珠无关,你别连累她。”
王如意摇了摇头:“耶儿,这样一来,我们原本的计划彻底泡汤了,我猜不透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把我卖了,与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就是这一样一直想不通。手段办法全都想通了,可原因想不明白。”
穆耶儿脸色一横:“那日你同母亲商量如何嫁去天祈,如何牺牲我时,难道没有料想过我也会反抗吗?”
那日王妃醉酒,同她交了底。
屋内,王如意心虚地问:“你要怎么做?”
王妃那时的眼光如此坚定:“耶儿的婚事我会随了她的心愿,可你的婚事她插手不得,放心,战事一结束,你就会风风光光地嫁去天祈。”
屋外,穆耶儿眼眶猩红。她听说母亲今日郁郁饮酒,便端着孝敬母亲的解酒茶前来,没成想听到的却是这番寒心之言。
依珠在一旁恨恨道:“公主,你把她当好人!你听!人家母女二人三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