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字蕈蕈,便都称她蕈娘子。”
“‘蕈’这个字可不像是粗布百姓能给女儿起的名字,她为何来的春月楼?”
“说是家道中落,无处可依,便来投奔的。”
“自己来的?”
“是,一个雨夜,她穿着一身白衣,像个女鬼似的跑到了我店门口,差点吓坏客人,好在那天人本也不多,我仔细瞧了她的模样,便知道是上天给我送了个宝贝。”
王如意:“她有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
“便是竹芸了,其他娘子蕈娘子也看不上。她们那种原先的大户小姐,门楣搞得很喽,就算是祠堂塌了,眼睛还是要继续顶在脑门上,不然不知道怎样过活。”老鸨念叨。
王如意再次看回竹芸:“这么说,蕈娘子待你是真的好了?”
竹芸:“是。”
“她去哪儿了没告诉你吗?”
“小的不知,娘子一直在房里睡觉,她告诉我若是她不唤人,便莫叫人去吵她。我也好几个时辰没见到娘子了,大概从辰时起,便没再听娘子屋里有动静。”竹芸之前话说得简短,只是这一句,出奇的长,意外的细。
王如意突然话锋一转:“那你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吗?”
竹芸愣了一下,抬眼看王如意,眼睛转了几圈才绕出来,回道:“娘子,娘子没有什么心上人。”
“熟客呢?”
“我不知道,”竹芸低头答,“我只负责伺候娘子。”
老鸨:“这咱们清郡,能来春月楼点花魁的,自然是军中管事的了,蕈娘子这阵子便是跟那位大爷往来颇多。”
“姓甚名谁?”
“汝统将军啊!”老鸨颇为得意地回答。
这四个字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王如意和榕桑对视,二人都是紧紧地皱住了眉,回神时,王如意的余光扫了眼身后的官兵,忽觉背后脊梁一冷,似乎这帮人先下看起来,一个个都暗怀着鬼胎。
一众人再无言语,直至回到马车后,只有她和榕桑二人时,方再次开口。
“那老鸨的话你信不信?”王如意问榕桑。
“真真假假,但名字都提出来了,想必是真的。”榕桑回。
“这么说来,那盒口脂是汝统送给她的,清郡买不到这种口脂,若是汝统从北洲府买来的,就讲得通了。”王如意道。
榕桑提醒道:“可我们并没有找到口脂。”
王如意眼神瞟了瞟窗外,压低了声音回道:“我们一行人到了地方,你和我在下面等,可有人却是自由的,偷摸跑上去一个通风报信,毁尸灭迹什么的,都不是难事,毕竟他们这种身份,消息都能听进耳朵里,人却随时可以隐形。”
榕桑:“只是可能。”
王如意:“一个证据会指向无数种可能,每种可能我们都得试试,有的走得通,有的是死胡同,走不通,那就再回到原地重新来好了,只是蕈娘子这条路,我反倒觉得并不是死胡同。”
“为何?”
王如意:“因为她跑了啊,要不是有所隐瞒,何苦要跑呢?还教给丫鬟那么一段诱导的话。”
榕桑:“那公主可有下一步的对策?”
王如意摇头:“先顺藤摸瓜,去问问汝统吧。”
王如意再到穆乾院子时,就连小厮丫鬟的眼神里都带了分防备,显然刚才的事情,那帮官兵即刻便传回来了。
她也不再绕圈子,直接拉着汝统开审:“你和春月楼的蕈娘子是什么关系?”
“相好的。”汝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兵的这……都正常,在清郡大营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王如意:“你可曾跟她透露过昆仑公子的事情?”
汝统斩钉截铁道:“自然从未透露过半个字。”
王如意:“你可曾说过昆仑公子同你家世子的计划?”
汝统:“这都是军机,我怎么可能同她一个女人讲这些!”
“她也没有问过?”
“她从不过问这些。”
“那你们都聊什么?”
汝统脸有些红:“情情爱爱,我也记不那么清楚。”
王如意也不理他的搪塞,只继续一股脑地问问题:“那你有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
汝统想了想:“银子,首饰,脂粉,都是给过的。”
王如意提点道:“北洲府点绛居的口脂,大春红,你送没送过?”
“我不懂那些玩意儿,都是在脂粉铺子里一块买的,也不知道名字叫什么,反正送了不少,你说的这个应当也是送过的。”汝统答。
榕桑突然开口问道:“汝副将和蕈娘子相交有多久了?”
汝统:“便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王如意一点就通,接过话茬追问:“据我所知,蕈娘子春宵一夜价格不菲,汝副将你的军饷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