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昭到底是好哄,便问道:“也对,孟姐姐,你平日都做什么?”
孟樱儿如实相告:“研究草药。”
第五昭摇头:“草药我可研究不明白。”
毕竟时间宝贵,光阴有限,草药这种曲线救国战略,已经绕出去一万八千里,不适合她这火烧到眉毛的要紧情况,她小脑瓜转得快,触类旁通问道:“那你看什么书呢?”
孟樱儿掰着指头给她数了数:“倒是不太多,最近在看的,只有三本。”
第五昭眼睛一亮,顿觉事情可靠起来。
“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千金方。”孟樱儿如数家珍道,“虽然翻过无数遍,但每每翻阅,总有新感悟,常看常新。”
第五昭眼里的神采随之消失。
她两发两不中,开始忍不住要敲退堂鼓:“姐姐,要不还是你去……”
王如意一听她想把发挥主动性这事从她身上挪到自己这里来,急忙插嘴:“要不然你学学孟姑娘怎么说话吧,我看孟姑娘的言行举止,处处都是大家闺秀风范,你学一学也可以……提高一下自己。”
第五昭撇着嘴:“我小时候把教我这些的嬷嬷都给打跑了,现在倒好,反要上赶着讨教了。”
王如意心道,看来这好嫁风,甭管是什么时候都不太受女性欢迎,便换了个劝学法,道:“不是要你学规矩,就学点聊天的话题,沟通的艺术。”
第五昭一想,这个好,至少学得不费劲,便应道:“那姐姐,你平日都和榕桑哥哥聊些什么?”
孟樱儿一脸爱莫能助,左右思索也想不出什么,只道:“我和表哥无非就聊些旧人旧事,我在神医谷的见闻,他在昆仑山的日子,实在没什么特殊的。”
王如意提点道:“第五姑娘,你和先生就没有什么共同的旧人旧事吗?”
第五昭掰着手指头数:“我七岁的时候,时年哥哥曾来家里住过几日,十岁那年,他又来过几日,十二岁时,他路过留宿一夜,便是这些了。”
“没了?”
“没了。”
王如意:“就只见过三次?”
“就三次。”
王如意不知道是该拍自己脑门儿,还是去拍她的脑门儿:“那你就说你喜欢他?”
“喜欢啊!”第五昭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喜欢他什么?”王如意哭笑不得。
第五昭想都没想,答:“英俊。”
“没别的了?”
“没了。”
王如意跟她盘逻辑:“那若是出现一个比他还英俊的男子,是不是你就会喜欢别人了?”
“不会的。”第五昭摇头。
“为何?”
“因为世间没有比他还英俊的男子。”
王如意忍住了白眼没翻上去:“姑娘,万事无绝对,你说话还是谨慎些。”
第五昭倒是肯定:“我活了十六年,陪我爹走南闯北去过无数地方,但是比时年哥哥更好看的人,我一个也没瞧见过。”
王如意听着她这强盗逻辑,不由感叹:真是唯心主义的忠实践行者,我见即存在,还不是绝对标准下的存在,在一个相对的标准里定义了一个绝对的人,这姑娘的爱情,跟闹着玩儿似的。
偏偏自己还陪她玩儿得挺起劲。王如意无奈摇了摇头,余光撇见另一边孟樱儿也强忍着无奈,只低头浅笑。
此时门外传来小厮通传:“第五小姐,庄主正在找你。”
“爹爹?何事?”
“请小姐回去吃中饭。”小厮答。
“不去,我还有事呢!”第五昭一副嫌弃来人碍事的表情。
小厮上前一步,说是低语但满屋人都听得分明:“咳,李将军也在。”
第五昭立刻变了脸:“姐姐们,在这儿纸上谈兵谈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我觉得眼下还是见时年哥哥要紧,久闻不如一见,我就先走一步啦!”她像是个兴奋的小兔子一样,颠儿颠儿地跑了。
孟樱儿听着她这稚气胡言,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又是一阵无奈摇头。
王如意心道,这姑娘着实不简单,都能让一向沉稳庄重的孟樱儿摇身变成了拨浪鼓。
王如意尴尬解释道:“她小孩子心性,你别见怪。”
“无妨,倒有些可爱。”孟樱儿回,又续了王如意的茶盏:“听说公主昨夜去游山了,可还喜欢?”
“也没什么特别的,”王如意答,“不过那个蝶恋花,你可听过?”
“公主说的是慕蝶花?”孟樱儿问道。
王如意急忙点头:“对。就是这个,这花有什么功效吗?”
“是美容养颜的佳品,若是脸上有斑有痕,长期服用慕蝶花制成的药丸,可根除。”这问题问到了孟樱儿的老本行,她熟练回答。
王如意心中暗暗啐道:李时年这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