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家父谢庸,青州人士。”
却不想她阿娘不大在意这些氏族间的弯弯绕绕,也因此一时没想到谢庸的女儿便是迷了她儿子眼睛的姑娘。
她只道:“青州?青州好啊,”她忽然来了兴致,“你是来盛京常住?还是来盛京小住?说来我家里女孩儿也喜欢你这样性子的姑娘,我家里还有个不成器的……”
“啊呀!谢姑娘?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了你!”眼见着她阿娘一时收不住话柄,沈令淑忙走过去打断了她阿娘的话。
沈夫人惊奇道:“淑儿你如何识得谢姑娘?”
沈令淑面向她阿娘,挽了谢湘佩的胳膊,“我三月三那日同先生出去,曾见过谢姑娘与祁王殿下一同游玩,那时互通了名姓。”她的傻阿娘啊,快些明白!青州能有几个谢氏?
沈夫人听出了沈令淑的言外之意,眼中顿时浮现出惋惜的神色,只是她到底没表现出来,只对谢湘佩道:“这璎珞很衬你,好好收着便是。”
谢湘佩朝她盈盈一拜,“多谢夫人。”
沈令淑的心绪松了下来。
沈令淑原只想打个哈哈过去,却没想到谢湘佩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看来是真的有话同她讲。
沈令淑同她阿娘搪塞几句,便出门在酒楼订了个雅间,沈夫人当时神色恍惚,也未多加阻拦,连叫人护卫都忘了。
沈令淑同谢湘佩面对面坐下。
她们其实不大熟,沈令淑捏起茶杯啜了一口。
谢湘佩倒是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枚发簪,正是她二哥哥当初懊恼未送出去的那支红豆钗。
沈令淑默默叹了口气。
她的傻哥哥啊!明知道无望了,怎么还将这东西送出去,倒叫人家姑娘难办。
沈令淑率先道歉,“真是对不住,谢姑娘,我替我二哥哥同你赔不是,但我同你打包票,他也没什么坏心思,顶多只是要你留个念想罢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怀。”
谢湘佩淡淡一笑,“沈姑娘误会了,我亦没有怪罪沈师兄的意思,我们在青州玩得还不错,他整日带我出门游逛,打打闹闹的,但我没想到他竟存着这个心思。”
“也是我糊涂,他从前常送我些可爱的小玩意儿,我也都收了,那日他托人送了这个来,我才明白了他的心意。我今日将这钗送回,也是叫他断了念想,叫他忘了我,早日寻个好姑娘,不要再在我身上平白的蹉跎了时光。”
沈令淑望着她澄澈的眼眸,知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道:“你放心,我定会将你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带回给我二哥哥。”
谢湘佩的眉眼柔和下来,“若沈师兄能醒悟过来,我同他也是有师兄妹的情谊在的。”
沈令淑看着她大方得体的笑容,真真是洒脱极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但她又转而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顶顶好的姑娘,偏偏瞧上了赵竑,三月三那日的情形,不是她胡乱揣测,按赵竑那不假辞色的模样,他怕是另有心上人。
她有心多劝几句,但又实在没有立场,只好说:“那我便预祝谢姑娘心想事成。”
谢湘佩将视线移开,片刻后又歪头一笑,声音多少有些无奈,“那便借你吉言。”
“我如今暂住在祁王府,若有机会,我到时候给你下帖子,请你同那位萧郎君来做客。”
沈令淑自是欣然应下。
彼时两位小姑娘都弯起嘴角,微笑起来,阳光是很好的,不凉不热,从窗子里打进来,印在她们如花的容颜上,是很明媚的颜色。
只是她们这时却不知道,往后很难再有这样闲适相对坐着的机会了,再相见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