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卧底本就是冒着风险的行为,他早已做好了有朝一日牺牲的准备。何况对方不久前的行动过于引人瞩目,他表面上也是组织的一员,此时与她搭话,也说得过去。 “嗯?啊,我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少女头也不抬地回应。 诸伏景光的表情顿时一片空白。 他不认为她刚才有注意到他,当时教官想将他和零引荐给她时,他清晰地记得,少女根本没看他一眼,由始至终都显得漫不经心。 但她却说在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为什么? 诸伏景光卧底了半年多,这半年里,他大部分干的都是一些十分基础的工作,见过的中高层,除开面前正若无其事打着游戏的神秘少女,就只有琴酒和伏特加。他还没有自以为是到,以为自己已经进入组织高层的视线了。 他暴露了吗?究竟是什么时候? 他虽然时刻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诸伏景光全身麻痹,他挣扎着近乎本能地动了动手指,在脑海中确认着身上枪支的位置,以防万一。 这时少女终于打通关了,手机屏幕上跳出亮眼的victory。她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了?一头的汗。” “……可能是刚才训练太累了,”诸伏景光滚了滚喉结,找了个借口,目光落在少女平静的表情上,小心翼翼地发问,“你说在这里等我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见过吗?” 如月夏生想了想:“不算今天的话,应该没有?我不怎么待在日本。” 她有些疑惑绿川……是叫绿川吧?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她很快想明白,应该是她打游戏时的随口敷衍,造成了歧义。 于是少女收起手机,双手一拍合十,眨了眨左眼,笑容明媚又俏皮: “你误会了,抱歉抱歉,也怪我没说清楚。是琴酒送我来这边的,他手上的事还没办完,我懒得等他,所以在这里等等看有没有好心人能送我下山。这边离市区太远了,又不能打车,能拜托你送一送我吗?” “请稍等,我将车开过来。” 诸伏景光愣了下,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跑去开车。 直到少女毫无顾忌地坐到了后车座,然后报了个地址,诸伏景光都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组织的核心成员,这么好接近的吗?还是说这是一个圈套? 诸伏景光警惕了起来。 “我该怎么称呼你?”诸伏景光很自然地询问。 “黑特蕾。”如月夏生直接地道。 诸伏景光在卧底前,经受过特殊的训练,知道大部分酒的品类。Terret Noir是一种古老的葡萄品种,单一品种的黑特蕾葡萄酒更是小众,由于该品种的突变倾向,很少有生产商在法国南部以外的地区,种植Terret品种的葡萄。酒的颜色一般较浅,且略带酸味,单宁和酒精相对较低,是一种轻身红葡萄酒,口感轻盈柔和。 他迅速判断出黑特蕾是她的代号,而非名字,只是没想到面对他这样的基层成员,她会这么痛快地说出自己的代号,而不是用个假名。 诸伏景光沉默良久才小心地说:“刚才……在训练场的时候,我看见你杀了城田,不要紧吗?再怎么说,他也是组织的一员……” “他的名字是城田吗?”如月夏生想了起来。 难怪眼前的人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不会是被她先前的行为吓到了吧? 如月夏生意外地眨了眨眼,反思了一下自己,才补充道:“不用担心,我倒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诸伏景光:“……” 这话骗骗自己就行,你看他信吗? 如月夏生还是在意自己形象的,不能蒙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会,于是毫无自觉地解释:“我只是觉得他太碍事了。组织的性质特殊,教官和成员之间并不构成上下级关系,遇到这种情况,不能做得太过火了,只能警告一二,才体贴地帮助教官,清理一下垃圾。毕竟,留着那种只会汪汪叫的东西,也没什么用,还影响训练场的氛围,不是吗?对不起,辱狗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真心实意,脸上诚恳的表情,像是真的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抱歉。 ……训练场的氛围之所以变得古怪,分明是因为她突然开枪吧! 话虽如此,诸伏景光因着少女的话,不由得陷入沉思,倒是慢慢接受了黑特蕾的辩解。 他先前之所以对黑特蕾感到恐惧,并非是因为她杀了人,组织里杀人如麻的人不在少数。而是她在开枪的前一秒,都毫无征兆。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