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的路依旧不好走,颠簸、拥挤,还有各种难闻的味道,可周腰却是接受良好。
同样的车,同样不怎么样的环境,但她丝毫没有了回去时的沉郁。
回到宿舍,周腰没瞧见其他人,将书包里头装着的衣服拿出来晾干,又去打了一瓶开水。
现在热水房的人还不多,看守的老人还尚有闲工夫,瞥见周腰,还淡淡的招呼一声。
周腰没想到,他还能记住她,忙笑着向他问好。
后来,找招呼的次数多了,她才知道这位老人姓刘。
假期的最后一天所有的学生返校,原因是这晚的晚自习正常进行,不参加便相当于旷课。
周腰去教室的时间比较早,吃过晚饭过去时,也才四点半,原以为到了的人不会太多,却不想大部分的同学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奋笔疾书,反而她自己是晚到的。
她前后桌也都来了,不过赵敏却不在位子上,她看了一周,在苏如君那里看见她。
苏如君坐在最里边那组,需要穿过大半个教室,周腰不打算过去。
将试卷全部拿出来,她记得还有几道数学题没写,当时花了很多时间,却没有丝毫头绪。
她想再试着解解看,不断的在草稿纸上列公式作辅助线,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依旧是草稿打了不少,题还是不会写。
她懊恼的叹口气,数学这门课果然她还是不擅长。
正烦着,哄闹嬉笑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吵。
半分钟后,这些大嗓门出现在了前门口,汗流浃背,人手一瓶冰水。
看样子是刚从篮球场打完球,又去了一趟小店。
这群人哗啦啦的往教室里进,带起桌椅的碰撞划拉,声音尖锐的直达耳膜。
周腰面无表情的将被撞歪的桌子扶正,也懒得去寻肇事方,只希望这些人能走快点,别堵在她这边。
“又是早早来抄作业的。”
这话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她毫不怀疑是对她说的。
声音很熟悉,一如既往的让人憎恶,周腰知道是谁,但她不会抬头去看,也不会理他,就让他自说自话。
果然这方法奏效,易霂祺懒得再自讨没趣,勾肩搭背的与人说笑着离开。
估计是快到上自习的时间,这时赵敏也回到座位上,她点了点周腰,问:“班长他们刚刚在这干什么?”
“有么?我不知道。”周腰真不知道,她连头都没抬。
赵敏狐疑,“是吗?”随后她也不再纠结这个,又问起周腰假期过得怎么样。
答了几句,周腰才转回头,看着还是空白着的题目,只能无奈放弃。
俗话说越不擅长什么,就越怕什么,用在周腰的身上很是恰当。
数学对于她来说像是个奇怪的学科,明明上课听的懂,也跟得上,但就是不会做题。
都说数学是理科的拉分项,可在她这里一门数学就要让她拉开与其他人五六十分的距离。
在其他学科也不突出,甚至只算中等水平的情况下,数学已经成为了她的死穴。
她想要努力专研,可不得其道。
渐渐的,她试图学好数学的野心散了,退怯,担忧是她上数学课的常态。
更雪上加霜的是,教数学的老师是个极为严厉的老头,头脑灵活的学生他不吝啬夸奖,相反不会举一反三或者讲过一遍还错的,他虽不会说多难听的话,但他会用沉默以及感慨的轻叹将你打击的无地自容。
周腰不是积极的人,她不同于那些喜欢数学或是头脑聪明的学生,为了能在这样的课堂上争取获得老师的认定。
她胆怯无能,想要避开这位老师所有的目光,想要免去一切可能会丢脸的机会。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教室就这么大,一人轮一天,也该轮到她了。
“周腰,你上来将第五题做一下。”
气氛紧张的教室里,突然响起自己的名字,周腰止不住的一颤,心沉到了底。
第五题?第五题说的是什么?该用到哪些知识点?
她惊慌的意识到,自己竟无一丝头绪。
在对方压迫的眼神下,她不得不捧着书上去,粉笔的一端抵在黑板的表面,可她却写不出一个字。
她低头盯着那道题,心脏鼓动的像是给脑子打了一层虚码,看不真切题目,也思考不了。
她忍不住的想,身后那么多双眼睛是不是都在看着她,看着她立在这里像是个僵硬的雕像,愚不可及。
罗正站在一侧,看着她,似乎疑惑她怎么不动笔,“这题不难,你想到哪一步就写出来吧。”
不难吗?如果不难,她为什么连题目都看不明白。
这两字像是打破了她最后一层防护罩,她拿着粉笔的手发凉,喉头有些紧有些涩,张了张嘴,她似乎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