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远离的阮柔逐渐听不到正厅的嘈杂, 然而,争吵却还在继续。
阮父说不过二女儿,只得将怒气发给一旁的阮母, “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你多劝一劝, 这门婚事成了,对元娘也好的。”
阮母终于有了点动容, 她定定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却问了一句,“你有心吗?”
他到底将她的两个女儿当成什么,一个是获取利益的工具,另一个是握住她的把柄吗,她再想元娘的日子能过得好,却也不想将另一个女儿置于这样的境地。
阮父被骂得脸色涨红一片,指着阮母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道, “你有心, 你有心你这么多年跟个道士一样清心寡欲,你关心过两个女儿, 关心过阮家吗?”说着,竟也一甩袖子,脚步铿锵离开。
最后反倒阮母被留在原地, 心神恍惚。
第二天, 阮柔照旧去铺子里报道, 压根不想待在阮宅,甚至想着要不要趁早搬家,反正她宅子早已买好, 东西不多,搬家应该要不了两天,但犹豫着,到底准备等阮父阮母离开再说。
事实证明,糟心事总会越来越多,当天晚上回去,她就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正是阮元娘和陈家姐夫。
生怕两人是来当说客,阮柔答完招呼就准备溜,“铺子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小方管事还等着呢,我去去就回,你们先忙。”
睁眼说瞎话不过如此,刚从铺子里回来,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回家处理的,不过借口罢了。
阮父看不惯,直接道,“好不容易一家团圆,有什么事必须得现在去,先吃饭。”
阮柔悻悻坐下,闷不吭声。
陈家姐夫看着岳家一家人的相处,眼神微微闪动,陈家长幼、嫡庶阶级分明,倒是从不曾见过这般的,但想想妻子的温顺性格,又觉或许这位二小姐只是个特例。
饭桌上,无非说些家长里短,兼之生意场上的趣事,尤其阮父还时不时朝大女婿问,陈家是否有可以合作的生意,看得阮元娘面色尴尬到羞红。
陈家姐夫自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哪会轻易答应这些,别说他只是二房,还有长房在,就是他能做主,面对阮家这样的也得斟酌一番。
酒桌上你来我往一番,阮父始终没得到一句准话,不由得有些郁闷,最后只顾一个人喝闷酒。
吃罢饭,阮柔二话不说,起身就走,懒得管饭桌上其他人,随后,阮元娘和陈家姐夫同样跟阮母道别后,匆匆离开。
最后,就连阮母也懒得管这个酒鬼,只吩咐下人好生照顾。
等人都走了,原本醉醺醺的阮父抬头,微微清醒一瞬,随即端起酒杯一个劲猛灌,下人们皆静若寒蝉,侍立在一旁。
回去后的阮柔也没歇着,立即吩咐下人们开始搬家。
阮宅的下人中有归属于她的,自然不会对外乱说,但还有不少是阮家的下人,嗅到风声立即去主院通风报信。
阮母听到消息,没说什么,只道,“知道了,不用管,随她去吧。”
下人们见状,只得听令。
有了阮母的发话,第二天阮父起来,竟也没人想起来跟他说一声,估计都以为他知道了。
而阮柔这边,一夜的时间,顺利将行李收拾好,翌日清晨,整座宅子安安静静,只少许下人已经开始忙活,正好方便她搬出去。
从后门出,上了马车,载着行李悠哉往新宅子去。
说起来,她新添置的宅子,比阮宅距离胭脂铺还要近一些,当然,面积也更小,可住她一人绝对绰绰有余。
稍安顿下,让下人们好好整理,她连早膳都没用,直接去了胭脂铺。
自从生意好起来后,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也多了起来,她心知肚明为何,每一个成功的商人背后,或许都有一位有权势的官员,故而近些日子也在寻找合适的山头,只是这种事情疏忽不得,还得细细打听,暂时只得先应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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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小方管事的汇报,阮柔来到后院,今日约了黄娘子一起商量新款的胭脂,地点就定在后院。
“东家。”黄娘子正沉浸在胭脂的配色中,见状连忙行礼。
“不用客气,颜色试的怎么样了?”
黄娘子有些纠结,将方才的半成品拿出来,“东家,不大成功,你看这颜色,太深了。”
阮柔看去,只见一盒颜色有些粉紫的口脂,她取出一些,在手臂上试色,竟意外发现不错。
“这眼神很好啊,”她稀奇看向黄娘子,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说这颜色不好。
黄娘子吃惊道,“这颜色不够红,怎么会好。”
阮柔一愣,这才明白两人的分歧,黄娘子明显更偏向于传统的大红色,越是纯正的红越好看,而自己则更看重颜色本身,就如这款豆沙色,虽然比起正红偏暗,但明显不怎么挑皮肤,整体色调偏温柔有气质,绝对是一款有潜力的口脂。
也没怪罪的意思,人的审美本就各有不同,说来还是她的问题,只让黄娘子一个人忙上忙下,却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环。
暂且顾不上这茬,她将店里空闲的人都叫过来,让她们试这款口脂。
不出意料,除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