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谈爱香的刻意讨好, 阮柔故意阴阳怪气,“我可担不起你这称呼,咋听你都像是想吃了我。”
谈爱香脸色一僵, 旋即恢复正常, “田大嫂, 你说笑了,我今日来正是为了感谢您二位当初对我和我娘家的帮助, 也是来道歉的,先前,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件事。”
“哦, ”阮柔神色淡淡,“怎么样,我的嫁妆好用吗?”
谈爱香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意,下意识忽略这个问题, “田大嫂, 真是对不住,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这是小小赔礼, 还望你见谅。”
说着,递来一个小篮子,阮柔没接, 倒是一旁紧张兮兮的田永顺手接过,“小江氏, 你也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有人解围,谈爱香刚表露出感激, 就见对方一连嫌弃,“行了,让让,你们有话慢慢说,我要出门了。”
“哎,你别走。”谈爱香顿时急了,江家人还在不远处观望,她走了,只留自己和江永算怎么回事。
阮柔看看田永手中的提篮,“需要我做什么,你们聊得不是挺好。”
无奈,谈爱香只得将篮子从田永手中拿走,重新递给阮柔,“田大嫂,还是你收下吧。”
她戏谑地看了眼献殷勤的田永,终于没再说走。
随后,只听对方接着道,“田嫂子,当初真是对不住,也是田永大哥好心,您二位可千万别因为我闹矛盾,否则,我要良心不安的。”
“那你肯定要良心不安了。”
谈爱香再次卡壳,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刺猬,怎么没有一句好话,“听说,田大哥还送了不少东西给其他人家?”说这话时,她声音略微放大了些,好叫远处的江家人听见。
“是啊,所以,”阮柔摊手,“日子过不下去了,好在东西都要回来了。”
“田大嫂,你再仔细考虑考虑,田大哥是个好心人,见我们困难伸出援助之手,可能当时没想那么多,你可别因为这跟田大哥分开,不然我们这些受帮助的人多过意不去啊。”
“哟,田氏,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跟田永闹着要分开啊。”不知何时,一旁李寡妇紧闭的门掀开一条小缝,从门内钻出半个脑袋,满脸看好戏的神情。
“嗯,”阮柔随意应了她一声,其实本来想要等将原主的嫁妆都拿回来后再说的,但现在也没太大关系,“田永,今天既然话说道这儿了,我就跟你是实说了吧,咱俩这日子是肯定过不下去了,不如好聚好散。”
田永彻底愣住,万没想到这女人所说的分开竟然是真的,他还以为、还以为只不过女人们惯常的威胁,譬如镇上有一对中年夫妻,那妇人从他有记忆开始,每隔三五天就吵闹着过不下去回娘家,过几天回来继续过日子,周而复始,不也过了几十年嘛,可阮氏怎么就这般了呢?
阮柔可不管田永怎么想,她继续说着自己的,“这半年来,我虽吃住在田家,可做饭洗衣一件没落,自认没做错什么,所以,我的嫁妆是一定要拿回来的,除去昨日要回来的,你再给我五两银子,待会我们去把和离书签了,欠的钱等你酒楼发工钱,我会让我爹娘找你要的。”
李寡妇以及一众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田永其人,在外人看来,虽不算富贵,有一座小屋遮身,有稳定的工作和工钱,其实已经算不错的人家,若非如此,当初阮家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至于男人手松,这不是很正常嘛,起码田永没挥霍了去,而是拿去帮人了,说起来还是做好事哩。
便有热心的婶子来劝,“阮氏,你这也太过了些,田永手不紧,你把钱捏紧了就是,这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嘛。”
“就是,田永多好的人啊,谁家有困难他都能帮上一把,去年还借了我家二贯钱呢。”
“对,阮氏,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男人啊,只要不嫖不赌,就很好了,更何况田永还能往家拿钱,你离了去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去。”
一堆说田永好话的,表面看下来,田永的人缘倒是真好,可阮柔只想笑,要是有人给她钱,她也能说几句好话,拿钱换来的好人缘罢了,真遇上事的时候,半点用没有。
还有一群人,斜睨着阮柔彰显自己的不屑与嫌恶,“果然不安于室,保不齐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是啊,田永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珍惜,我看她二嫁能嫁个什么样的人。”
“依我说,离了也好,省得田永还要跟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起过日子,想想都恶心。”
......
乱七八糟的言论和污言秽语齐齐涌入阮柔的耳中,让她的神色愈发难看。
她冷眼看向人群,一眼揪出那几个说话最难听的。
“呵,谢大娘,您还有空说我呢,谢大叔昨儿又去那花巷了,您可抓紧去追,千万别让他被外面的野女人勾了去。”
“还有,张婶子,你家那狗蛋偷了隔壁范家的老母鸡,鸡汤吃得可还香,要是香的话,让你家狗蛋多偷点,保管以后坐大牢的命。”
“皮金斗,你虽然姓皮,可欠债也不能赖皮啊,田永还欠我钱呢,你那二贯正好还我,多长时间了都不还,脸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