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三人低头,他们不算多恶的坏人,但田永不一样,一向任由他们予取予求,故而对待田永曾经的媳妇,也就没了对待外人的那份谨慎和尊重,事情闹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事实上,他们真的只是对外传了几句谣言。可流言这东西向来是越传越离谱的,到了最后他们即使有心解释几句,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但这话跟阮家人说显然没用,只得认栽。
阮家人不知其中的内情,但即使知道,也不会轻饶了田明家就是了。
“这十两银你要能赔,今天这件事情就算先了了,要是不能,咱们其走着看。”
明晃晃的威胁,田家人却不能不听着,谁叫他们做了亏心事,且阮家还真来找麻烦了呢。
阮家人丝毫不松口,最后,田父无奈,只得赔了十两,算是将瘟神送走,等人走后,他一个耳光狠狠摔在田母脸上,“你干的好事!”
田母敢怒不敢言,捂着发疼的脸只流泪。
田明瞧见了不耐烦瞥眼,“爹娘,阮家还要我们去澄清,那可怎么办啊。”镇上如今的谣言传得纷纷扬扬,哪里是一两句澄清能解决的。
田父想了一会,道,“下午,你们跟我一起去登门道歉。”
于是乎,下午,田明一家三口登门,在门口当众道歉,承认先前造谣诽谤云云。
看热闹的镇民不少,但有多少人信就不好说了,就如原主勾搭了野男人的事,未必有多少人真的信了,只是没有成本的闲言碎语,吃足了热闹、看够了笑话,纯属一乐子。
对这种人,反而不好处理,既不能跟对付田明家一样找上门去,且传的人太多了,多少有些法不责众的意味。
故而,才有了眼下这一幕,多少是个警告,等之后,若再有人瞎传,也好上门讨个说法。
一切结束,阮家大门关上,皆有些累得够呛,心累、身体也累。
阮大嫂年轻,还有力气招待几个堂兄弟,阮柔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
一顿饭,宾主尽欢,送走几个侄子,阮母依旧有些忧心,“当家的,你说杏花以后可怎么办啊。”
所以说他们没打算立刻准备让女儿二嫁,可如今女儿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再要谈婚论嫁,可就不容易了。
“再说吧,我看杏花暂时也没那个意思。”阮父无奈。
“我看她现在就钻钱眼子里去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挺好的。”阮父感慨,“自己手上有钱,起码不用求人。”
一.夜无话,折腾一日后,第二天一家子该上工的上工,该忙活家里的忙乎家里。
阮柔吃过早上,照常往书院去,结果,没等到熟悉的灶房位置,就被秦婆婆请人喊去了。
“唉,杏花,你跟我来一趟吧。”
对方什么话都没多说,阮柔只能从她担忧的神情中,体会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两人一路走到了山长办公的房间门,阮柔上次来,还是来书院应聘的时候,这是第二次。
“坐吧,秦婆婆,当初是你带阮厨娘来的,如今也坐下一起听听吧。”
秦婆子沉默坐下,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意味。
山长继续,“阮厨娘的手艺很好,书院上下都很喜欢,只是,书院到底不同于别的地方,读书人名声要紧,先前有一些不好的谣言,牵扯到了书院的学生乃至夫子,影响很不好。”
阮柔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这份活不能继续干下去,听山长开口后,也不觉多意外。
“所以,我们只能对不住阮厨娘了。”山长歉意地笑笑,有一句话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可到底世上多小人,书院乃至学生夫子们的名声不能被无辜牵连,必须得有所取舍,毫无疑惑,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厨娘,阮柔是率先被舍弃的那个。
秦婆婆紧张问,“山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知道,杏花是个好孩子。”
山长轻轻摇头,今儿他开口,说明早已做下了决定,如今不过通知罢了,只是面上做的好看。
阮柔沉默听着,制止了秦婆婆继续说情的打算,“我知道了山长,做完今天,明儿我就不来了。”
山长没料到她如此好说话,叹息一声,“望你体谅书院的不容易,秦婆婆,待会去账房给阮厨娘领一个月的工钱吧。”
算下来,阮柔这个这个月不过才干了十来天,多出的半个月相当于补偿,不过,看好歹是个好意思,阮柔没有推拒。